隧道出口的光亮像一塊融化的黃油，溫柔地漫過鐵軌上的雜草。江敘白第一個踏出隧道，腳底的碎石發出“咯吱”一聲輕響，他下意識地抬手擋住刺眼的光線——清晨的太陽剛爬上遠處的山頭，把天空染成了淡粉色，山風裹著露水的涼意吹過來，帶著南方特有的濕潤氣息。
“終於出來了！”池亦飛從陸景然懷裡跳下來，懷裡的畫本晃了晃，夾在裡麵的草莓糖紙不小心滑落在鐵軌上。他剛想去撿，糖紙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淡綠色的光芒瞬間變得刺眼，嚇得他往後縮了縮手。
“怎麼了？”書遙立刻蹲下來，小心翼翼地撿起糖紙——指尖剛碰到糖紙邊緣，就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震顫，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掙紮”。她把糖紙舉到陽光下，發現原本光滑的糖紙表麵，竟浮現出幾行扭曲的黑色文字，雖然模糊不清，但能勉強辨認出“謊言”“恐慌”兩個詞。
“這是……糖紙在預警？”蘇晚湊過來，監測儀的屏幕突然亮了，上麵跳出一串雜亂的能量波動曲線，“但我的設備沒檢測到危險信號，周圍隻有正常的自然能量。”
陸景然從背包裡拿出通緝令複印件——昨晚為了分析漏洞，他特意打印了幾份帶在身上。他把複印件鋪在鐵軌旁的石頭上，指著上麵“外星威脅”的段落：“小飛，你把糖紙放在這裡試試。”
池亦飛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糖紙放在複印件上。下一秒，糖紙的嗡鳴聲更響了，綠色光芒幾乎要穿透紙張，表麵的黑色文字變得清晰起來，除了“謊言”“恐慌”，還多了“偽造”“陷阱”兩個詞。更奇怪的是，複印件上“外星威脅”那幾行字，竟被糖紙的綠光染成了淡紅色，像是被刻意標記出來。
“我知道了！”陸景然突然拍手，推了推眼鏡，眼神亮得驚人，“糖紙在甄彆虛假信息！它能感知到文字裡隱藏的‘情緒能量’——星穹在通緝令裡編造‘外星威脅’時，注入了刻意製造的恐慌情緒，這種情緒是虛假的，所以糖紙會產生排斥反應。”
書遙恍然大悟，她拿起糖紙，又把它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糖紙的光芒立刻變得柔和，震顫也消失了，黑色文字慢慢淡去，隻剩下溫潤的綠光。“剛才在隧道裡，我們手牽手的時候，糖紙也是這樣的反應。”她看向池亦飛，“小飛，糖紙是不是能分清‘真的害怕’和‘裝出來的害怕’？”
池亦飛用力點頭，伸手摸了摸糖紙：“糖紙說，書遙姐你們的害怕是‘想保護大家’的害怕，是‘乾淨’的；但通緝令裡的害怕是‘騙大家’的害怕，是‘臟臟’的，它不喜歡。就像之前星穹放的乾擾彈，裡麵的能量也是‘臟臟’的，糖紙碰到就會發抖。”
蘇晚立刻調出監測儀裡的記錄，對比昨晚獵鷹小隊乾擾彈的能量數據和通緝令的能量數據：“真的！兩者的能量頻率高度相似，都帶著一種‘刻意扭曲’的波動——正常的情感能量是平滑的曲線，而這種虛假能量是鋸齒狀的，像是被強行撕裂過。”
江敘白蹲在一旁，看著糖紙在通緝令上反複出現的排斥反應，突然冷笑一聲：“星穹倒是會玩花樣，以為用恐慌情緒就能操控公眾，卻沒想到栽在一張糖紙上。他們費儘心機編造‘外星威脅’，結果連最純淨的情感載體都騙不過。”
“這可是個重要發現。”陸景然把糖紙和通緝令的反應拍下來，“我們可以把這個做成證據——讓糖紙在公眾麵前‘指認’星穹的謊言，比任何數據都有說服力。畢竟數據可以造假，但舊物對情感能量的本能反應，是做不了假的。”
書遙把糖紙小心地夾回池亦飛的畫本裡，摸了摸他的頭：“小飛，你和糖紙可是立了大功。有了這個證據，更多人會相信我們，不會再被星穹騙了。”
池亦飛靦腆地笑了，把畫本抱在懷裡：“糖紙也很開心，它說想幫大家揭穿壞人的謊言。”
就在這時，蘇晚的監測儀突然“嘀嘀”響了，屏幕上的綠色光點閃爍了一下，變得更亮了：“007的信號就在前麵的小鎮裡！而且……信號好像在朝著我們的方向移動？”
“移動？”書遙立刻站起來，看向不遠處的小鎮——青灰色的屋頂在晨光中隱約可見，一條蜿蜒的小路從隧道出口通向小鎮，路上偶爾有村民騎著自行車經過，看起來平靜又祥和。“難道007的持有者知道我們來了？”
陸景然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上附近的公共網絡他特意用了加密程序，避免被星穹追蹤），搜索小鎮的相關信息：“這個小鎮叫清溪鎮，常住人口不多，大多是老人和孩子。最近沒有外來人口登記，007的持有者可能是本地人，或者已經在鎮上待了很久。”
江敘白從背包裡拿出望遠鏡，看向小鎮入口：“入口處沒有星穹的檢查點，也沒看到可疑的車輛。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獵鷹小隊可能還在後麵追，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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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順便打聽007的消息。”書遙指著小鎮邊緣的一家雜貨店，“那家店看起來開了很多年，老板應該知道鎮上的情況。我們分開行動——我和小飛去雜貨店打聽，敘白和蘇晚在周圍警戒，陸景然留在原地處理證據，避免被星穹的網絡監控發現。”
眾人點頭同意，江敘白把匕首彆在腰間，又檢查了一遍領口的紐扣——銀色的紐扣在晨光中泛著淡光，像是在確認周圍的安全。“有事立刻用加密頻道聯係。”他看向書遙，眼神裡帶著擔憂，“雜貨店人多眼雜，注意保護好小飛。”
“放心，我會的。”書遙拉起池亦飛的手，朝著雜貨店走去。
雜貨店的門是老舊的木門，推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響。店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醬油和零食混合的香味，貨架上擺滿了日用品，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櫃台後織毛衣，看到書遙和池亦飛進來，抬起頭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姑娘，帶孩子來買東西呀？”
“奶奶您好，我們是路過的，想向您打聽點事。”書遙拉著池亦飛走到櫃台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親切，“您知道鎮上有沒有人有特彆的舊物件？比如……一塊很舊的糖紙，或者一本畫本之類的？”
老奶奶的手頓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警惕：“你們問這個做什麼？最近總有人打聽‘舊物件’，前兩天還有穿黑衣服的人來鎮上，說是找什麼‘危險東西’，把大家都嚇壞了。”
書遙心裡一緊——穿黑衣服的人，應該是星穹的先遣隊。她連忙解釋：“奶奶，我們不是壞人，那些穿黑衣服的人才是壞人。他們想搶大家的舊物件，用來做壞事。我們是來保護這些舊物件的。”
池亦飛適時地拿出畫本，翻開夾著糖紙的那一頁：“奶奶，您看，這是我的糖紙，它能幫我們分辨壞人。那些穿黑衣服的人身上有‘臟臟’的能量，糖紙碰到會發抖。”
老奶奶好奇地湊過來，剛想碰糖紙，糖紙突然發出柔和的綠光，在她麵前輕輕晃動了一下。老奶奶驚訝地睜大眼睛：“這……這糖紙會發光？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見。”
“奶奶，您家裡有沒有類似的舊物件？”書遙趁熱打鐵，“比如祖傳的東西，或者撿來的特彆物件，它們可能也會發光，或者有特彆的用處。”
老奶奶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我倒是知道一家有。鎮東頭的李家，有個小姑娘叫李念，她媽媽去世前給她留了一個銀鎖，據說那個銀鎖很神奇，晚上會發光，還能幫小姑娘擋災。前兩天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去找過李家，幸好李家把銀鎖藏起來了，才沒被搶走。”
“銀鎖！”書遙心裡一喜——銀鎖很可能就是007的舊物！“奶奶，您知道李家怎麼走嗎？我們想去找李念，保護她和銀鎖。”
老奶奶指了指店外的小路：“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第三個路口左轉，看到一棵大槐樹，槐樹旁邊的紅房子就是李家。不過你們要小心，那些穿黑衣服的人可能還在附近盯著。”
“謝謝您，奶奶。”書遙感激地說，從口袋裡拿出一些現金放在櫃台上，“麻煩您給我們拿兩瓶水和一些麵包，我們趕路用。”
老奶奶推辭著不肯收：“不用給錢，你們是來保護大家的，這點東西算什麼。”她轉身從貨架上拿了兩瓶水和一袋麵包，塞到書遙手裡，“快去吧，李家小姑娘一個人在家，肯定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