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小鎮的夜晚總是裹著一層濕冷的霧，旅館二樓的房間裡，白熾燈的光被霧氣濾得發柔，落在滿桌的電子零件上，映出細碎的光斑。
主角團剛結束圍獵計劃的商議，其他人都各自散開整理裝備，隻有蘇晚還坐在桌前，指尖捏著一把比指甲蓋還小的螺絲刀，對著麵前黑屏的監測儀發呆。那台巴掌大的設備外殼上還留著下午在工廠沾的灰塵，屏幕邊緣有一道細微的裂痕——是之前被星穹假實驗體觸發陷阱時，她慌亂中摔在地上磕的。
“還沒修好？”
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蘇晚猛地抬頭，看見陸景然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站在那裡，鏡片上沾著點室外的寒氣，他指尖指了指監測儀，“我剛才聽見你拆了三次外殼，每次都在同一個地方卡住。”
蘇晚的指尖縮了縮，把螺絲刀攥得更緊，耳尖有點發燙：“裡麵的線路好像被高維能量燒糊了，普通的焊接工具根本沒用，我試著導入之前的備份程序，結果每次到80就會閃退。”
她說著，伸手按了下監測儀的電源鍵，屏幕果然隻亮了一秒，就跳出一串刺眼的紅色亂碼，像在嘲笑她的徒勞。蘇晚的肩膀垮了垮，視線落在設備背麵刻著的“織網計劃005號專用”字樣上，心口突然有點發悶——這台監測儀是她醒來後唯一跟著她的東西，之前她總覺得它是星穹用來監視實驗體的工具，可現在，它卻成了找到其他夥伴的唯一希望。
陸景然走到桌前，把筆記本電腦放在她旁邊，屏幕亮起時，上麵顯示著密密麻麻的代碼。他沒直接碰監測儀，而是從背包裡掏出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打開後露出裡麵細密的針腳接口：“上次破解星穹對講機時，我拆出了這個——織網計劃的初代解碼器，它的核心芯片能中和高維能量殘留。你把監測儀的主板拆下來，我試試用解碼器搭橋。”
蘇晚眼睛亮了亮，指尖的力氣重新回來了。她小心翼翼地擰下監測儀背麵的四顆小螺絲，掀開外殼時，能看見裡麵纏繞的線路中有幾處發黑的痕跡，像被燒過的棉線。陸景然湊過來，鏡片幾乎要貼到主板上，他用鑷子夾起一根細如發絲的導線，對準解碼器的接口：“你按住監測儀的複位鍵，我數到三，你就把備份程序重新導入，注意看屏幕上的能量波動條。”
“好。”蘇晚的指尖按在複位鍵上，冰涼的塑料觸感讓她稍微定了定神。
“一。”陸景然的鑷子穩穩地搭在導線上，屏幕上的代碼開始滾動。
“二。”蘇晚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盯著監測儀的黑屏。
“三。”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蘇晚猛地按下複位鍵，同時快速點開筆記本上的備份程序。監測儀的屏幕先是閃了閃，接著跳出熟悉的藍色加載條——這一次，加載條沒有在80停下，而是穩穩地向上爬動，屏幕上的亂碼漸漸被清晰的數據取代。
“成功了！”蘇晚的聲音有點發顫，她下意識地抓住陸景然的手腕，又很快鬆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加載完了！”
陸景然推了推鏡片，嘴角難得勾起一點弧度：“彆急，還有最後一步——升級程序。我把星穹對講機裡的定位模塊拆下來了，能讓監測儀的探測範圍擴大三倍，還能識彆實驗體的能量特征類型。”
他說著，在鍵盤上敲下一串指令，筆記本屏幕上的程序開始向監測儀傳輸數據。蘇晚湊在旁邊看，隻見監測儀的屏幕上跳出“程序升級中”的字樣，進度條一點點推進，她的心跳也跟著快了起來——如果這次能成功，他們就能找到008和009號，說不定還能知道星穹南方分部的底細。
大約十分鐘後，監測儀突然“嘀”地響了一聲，屏幕亮起，主界麵上多出了兩個閃爍的紅點，旁邊標注著清晰的信息：
“008號實驗體：能量波動中等，類型——治愈型，坐標：小鎮西南方向距離約5公裡）”
“009號實驗體：能量波動微弱，類型——未知，坐標：星穹南方分部外圍距離約3公裡）”
更讓人心跳加速的是，屏幕下方還彈出了一張簡易的地圖，用綠色的線條標注出星穹南方分部的輪廓，其中幾處位置被圈上了黃色的圓圈，旁邊寫著“防禦薄弱點：守衛換班間隙15分鐘能量供應線路暴露”。
“這……這是……”蘇晚盯著屏幕，手指輕輕撫過009號的坐標，聲音裡滿是不敢相信，“009號怎麼會在星穹分部附近？是被他們抓了，還是……”
“不一定是被抓。”
紀書遙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剛和江敘白檢查完武器回來，聽見房間裡的動靜就走了過來。看到監測儀上的數據時，她快步走到桌前，指尖點在009號的坐標上，眼神卻沒離開蘇晚：“你還記得嗎？蘇母的日誌裡提過，有些實驗體覺醒後會主動尋找星穹的據點，因為那裡有織網計劃的殘留能量——說不定009號是有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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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可能在找什麼東西？比如其他實驗體，或者……織網計劃的資料？”
“有可能。”紀書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蘇晚的頭發，動作自然又親昵，“不管怎麼樣，你這次立了大功。沒有你的監測儀，我們就算知道星穹有圍獵計劃，也找不到突破口。”
蘇晚的臉一下子紅了，她低下頭，盯著監測儀上的綠色線條，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之前她總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隻能躲在後麵觀察，可現在，她終於能為大家做點什麼了——這種被需要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讓她安心。
“書遙姐，你看這裡。”蘇晚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黃色圓圈，“這個薄弱點在分部的西側，靠近能量核心室，要是我們從這裡潛入，說不定能直接找到囚禁區的入口。”
紀書遙湊過去看，江敘白也跟著走了過來，他站在紀書遙身後，目光落在屏幕上，眉頭卻微微皺起：“009號在分部外圍，要是我們潛入的時候遇到他，怎麼分辨是敵是友？萬一他和星穹是一夥的，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會的。”蘇晚立刻反駁，語氣比之前堅定了不少，“監測儀顯示009號的能量波動雖然微弱，但沒有星穹的能量標記——之前那個假007號身上，就有星穹衛隊的標識能量，監測儀能識彆出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蘇母的日誌裡說過，所有實驗體的能量本質都是‘情感共鳴’，就算是陌生的實驗體，隻要沒有被星穹改造，我們應該能感知到彼此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