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白的指尖在通訊器邊緣反複摩挲，冰冷的合金觸感絲毫無法緩解掌心的冷汗。身後，陳野用胳膊肘頂通風管道柵欄時，金屬摩擦的“吱呀”聲像根細針，紮得他瞬間回頭，食指貼在唇上比出噤聲手勢。
“彆弄出這麼大動靜。”江敘白的聲音壓得極低，眼神掃過走廊儘頭——那裡的應急燈正隨著衛隊的腳步聲微微晃動，“星穹的人鼻子比狗還靈。”
陳野悻悻地收回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也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吧？剛才我在通風管裡都聽見衛隊的對講機了，說要‘逐層排查可疑能量波動’，咱們的實驗體能量遲早會被盯上。”
就在這時，通訊器裡傳來林墨急促的呼吸聲，還夾雜著紙張翻動的窸窣聲：“江隊，不好了！我剛在三樓的監控室看到，星穹衛隊調了兩隊人往地下車庫和貨運出口去，現在所有能通向外圍的通道應該都被封鎖了。”
江敘白靠在牆壁上，後背傳來的涼意讓他稍微冷靜了些。他們已經在通風係統裡鑽了快半個小時，原本計劃從地下車庫的備用通道撤離——那是林墨之前破解星穹建築圖紙時，特意標記的“安保盲區”，可現在看來，這條路徹底走不通了。
“那怎麼辦？”陳野的聲音帶著點急躁，他下意識地將右手抬到胸前，黑色的吞噬能量在掌心若隱若現，卻又怕能量波動引來衛隊，隻能狠狠攥拳，讓能量消散在指縫間，“總不能困在這裡等著被抓去當‘能量容器’吧？”
“等等，我想想……”林墨的呼吸聲在通訊器裡停頓了幾秒，接著是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我之前查圖紙時，看到負一樓有片廢棄的實驗室區域，大概是三年前停用的。那裡有一組能量排放管道，專門用來輸送實驗廢料的能量殘餘，管道儘頭直接連通總部外的下水道。”
“能量排放管道？”江敘白的眼睛亮了亮，可轉瞬又沉了下去，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這種能直通外界的通道，星穹不可能不設防。說不定早就裝了能量監測儀，咱們一靠近就會觸發警報。”
“確實有設防，但不是監測儀。”林墨的聲音帶著篤定，“圖紙上標注，管道入口裝了‘b型能量鎖’，需要匹配星穹內部的能量頻率才能打開。不過……”她故意頓了頓，語氣裡透出一絲期待，“陳野的吞噬能量不是能破壞能量核心嗎？隻要能精準找到鎖芯位置，應該能強行打開，還不會觸發警報。”
陳野立刻來了精神，拍著胸脯保證：“包在我身上！這種破鎖我之前在訓練基地拆過好幾個，隻要讓我摸到鎖芯，保證分分鐘給它弄報廢！”
江敘白卻沒立刻點頭，他蹲下身，手指在地麵的灰塵上畫著簡易路線圖。走廊儘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能隱約聽到衛隊成員的對話——“隊長，負一樓的廢棄實驗室用不用查？”“不用，那地方三年前就斷了電，連監控都拆了，不可能有人躲在那裡。”
“就是現在。”江敘白猛地站起身，對陳野做了個“跟上”的手勢，又對著通訊器說：“林墨，你在前麵帶路，用探測器掃著點，避開可能殘留的監控死角。陳野，你跟在我身後，一旦遇到突發情況，優先用吞噬能量抵消對方的攻擊，彆硬拚。”
“收到！”林墨和陳野同時應道。
三人彎腰鑽進通風管道，狹窄的空間裡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偶爾還會傳來遠處排水係統的“嘩嘩”聲。林墨走在最前麵，手裡的微型探測器屏幕上，代表“安全區域”的綠色光點不斷閃爍，指引著他們向負一樓的方向移動。
“左邊有個廢棄的電路箱，裡麵還殘留著微弱的電流，彆靠太近。”林墨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提醒道。
陳野剛想探頭去看，就被江敘白一把拉住：“彆好奇，走。”他的聲音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自從上次陳野因為好奇觸碰未知裝置，差點引發能量爆炸後，江敘白就格外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十幾分鐘後，林墨在一個通風口前停下，用探測器掃了掃下方：“到了，下麵就是廢棄實驗室。我先下去看看，你們等我信號。”
她解開腰間的安全繩，將一端係在通風管的鋼架上，另一端繞在手腕上，小心翼翼地順著管道滑下去。落地時，她輕手輕腳地推開地上的一塊破布，露出下方完好的瓷磚——顯然這裡雖然廢棄，卻沒有積太多灰塵，像是有人偶爾會來。
“安全。”林墨對著通風口比了個手勢，江敘白和陳野立刻順著安全繩滑了下來。
廢棄實驗室裡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器皿散落在地上，有的還殘留著淡藍色的能量結晶；牆上的實驗記錄被撕得七零八落，泛黃的紙片上能看到“織網計劃”“實驗體能量穩定性”等模糊的字跡；角落裡的實驗台已經生鏽，台麵上還留著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曾經發生過能量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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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排放管道的入口在那邊。”林墨指著實驗室最裡麵的角落，那裡有一扇半掩的金屬門，門上的藍色能量鎖正閃爍著幽光，鎖身周圍纏繞著細密的能量紋路，像一張張開的網。
陳野立刻快步走過去，伸手就要觸碰能量鎖，手腕卻被江敘白牢牢攥住。
“等等。”江敘白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探測儀，按下開關後貼近能量鎖，屏幕上瞬間跳出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告信號，“這能量鎖周圍有感應裝置，一旦強行破壞鎖體，就會觸發總部的警報係統。”
“那怎麼辦？”陳野的手頓在半空，眼神裡滿是焦急，“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吧？”
林墨湊過來，盯著能量鎖仔細觀察，手指在鎖身的紋路間輕輕劃過：“我記得b型能量鎖的設計圖，它的核心在左側，藏在第三道能量紋路後麵。隻要能精準破壞核心，不觸碰周圍的感應裝置，就能避免觸發警報。陳野，你的吞噬能量能凝聚成細絲嗎？”
陳野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右手掌心。幾秒鐘後，黑色的吞噬能量緩緩凝聚，逐漸變成一根頭發絲粗細的能量絲，在他的掌心輕輕晃動。
“可以是可以，但這麼細的能量絲，我得離近點才能精準碰到核心。”陳野睜開眼睛，語氣裡帶著不確定，“而且我怕中途能量失控，反而觸發感應裝置。”
江敘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裡滿是信任：“我相信你。林墨，你用探測器盯著感應裝置的波動，一旦有異常就立刻提醒。我來幫陳野擋住周圍的能量乾擾。”
說完，江敘白將左手放在能量鎖旁邊的牆壁上，淡金色的能量緩緩溢出，在能量鎖周圍形成一個薄薄的屏障——這是他母親江若曦教他的“能量屏蔽術”，雖然威力不大，卻能暫時隔絕外界的能量乾擾。
“好了，開始吧。”江敘白的聲音沉穩有力。
陳野屏住呼吸，將右手掌心對準能量鎖的左側，小心翼翼地將黑色能量絲探向第三道能量紋路。能量絲碰到紋路的瞬間，鎖身的藍色光芒突然亮了幾分，林墨手裡的探測器立刻發出“滴滴”的提示音。
“穩住！感應裝置有輕微波動，但還沒到觸發警報的閾值！”林墨的聲音帶著緊張。
陳野的額角滲出冷汗，手指微微顫抖，卻依舊穩穩地控製著能量絲，一點點向鎖芯靠近。終於，能量絲觸碰到了鎖芯，隻聽“哢噠”一聲輕響，能量鎖上的藍色光芒瞬間熄滅，纏繞在鎖身的能量紋路也隨之消失，金屬門緩緩向一側打開。
“成了！”陳野興奮地揮了揮手，就要衝進管道。
“彆衝動！”江敘白一把拉住他，將探測儀對準管道內部，屏幕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像一片燃燒的火海，“裡麵不對勁，布滿了能量陷阱。”
林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快步走過來，盯著探測儀屏幕：“怎麼會這樣？廢棄的管道裡怎麼會有能量陷阱？星穹怎麼會想到有人會從這裡走？”
江敘白眉頭緊鎖，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星穹顯然早就做好了防備，甚至連這種廢棄三年的管道都沒放過——這根本不是“防備意外”，更像是“早就知道有人會從這裡撤離”，特意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