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世凜從醫生的值班室走回到韋家康的病房時,在走廊的長椅子上,見到韋家隆坐在那裡。
他靜靜的坐著,表情凝重而疲憊。彭世凜當然知道他弟弟的病讓他心力交瘁、備受煎熬。
彭世凜過去,來到韋家隆麵前,用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坐在他的旁邊。此時彭世凜也沒有想好安慰旁邊這位比自己大幾歲的男人。
兩人靜靜的坐了良久,韋家隆突然用雙手抱著臉,抽泣著。
彭世凜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聲音帶著溫和的勸慰:“韋大哥,不要傷心,醫生會想辦法,把你二弟救回來的。
彭世凜看到韋家隆在傷心的哭泣著,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流眼淚了,就說明他真的承受不住了,心裡的痛苦和絕望已經壓過了所有的堅強。
其實彭世凜很想告訴韋家隆,自己有辦法幫助他的。但轉過來想著,還是不要說出來。
現在這個年代,能買到抗生素藥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不能太過高調,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彭世凜轉頭向病房內,韋家興在替他二哥擺扇子。
“韋大哥,是你和家興兩人看護你二弟嗎?”
韋家隆:“不是,是我和我爸。家興今天是來找你的。他隻跟我說過,他幫你摸那山坑螺,你給一塊錢一斤他。還說以後上學有困難也可以去找你。”
彭世凜不否認說:“對,我是這樣對他說過。但這個事,我希望你知道就行,最好彆跟其他人說,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不然的話,我不敢再找你弟幫我摸山坑螺了。”
韋家隆立刻連忙保證說:“小兄弟,你放心,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亂說的。”
韋家隆清楚這是一份美差——一塊錢一斤摸螺。聽五弟說,他那天就隻摸三個多小時,彭世凜就給了他十塊錢。這相當於他家裡四個人十天的工分。
韋家隆眼睛一亮,主動提議:“小兄弟,下次需要摸山坑螺可以叫我。我知道還有一條山溪河相當多山坑螺,而且很少有人去摸。”
彭世凜心裡大喜,但他不能表露出來。
“韋大哥,這事過段時間再說吧。我是認識一個很神秘的人,他和幾位朋友真的很喜歡吃這山坑螺。
他不定時來開恩地域出差。他來這邊出差前,都會提前的給我發電報,告訴我他幾時來。
他在這邊當然也有好摯友。其中有個摯友他可以借出車,隻要我把螺摸好,他就過來載的,多少都要。”
這又是臨時編的故事。
韋家隆點點頭:“原來是這回事。小兄弟,他們若要貨,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摸幾十斤,當然不會有人知道的。”
彭世凜:“好。對方要貨的話,我找你,韋家興告訴我,你家的地址了。”
彭世凜看著病房裡的韋家興,便對韋家隆說:
“韋兄弟,明天一定要家興回學校上課。他很喜歡學習外語,也有這方麵的天賦。未來國家建設需要各行各業的人才,也包括懂得各國外語的專業人才。
說真的,我之所以幫助你五弟,也是見他有學習外語的天分。再說了,若是他真的考上大學,由國家出錢培養,你們也不用為他的學費擔心。”
這個年代,隻要能考上大學、中專,前途就一片光明,這幾年的學費、吃住都由國家承擔。”
韋家隆感動地說道:“好。既然小兄弟這麼看好我的五弟,並且會幫助他,那麼我在這裡承諾,一定會讓五弟上學的,希望他不要辜負你的期望和幫助,考上他心目中的學府。”
“彭兄弟!?”有人叫他。
彭世凜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