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傷疤已經伴隨蔡秀景將近二十年了。
她早已不記得當時的自己具體幾歲,隻記得那是在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帶自己去參加由青葉集團所舉辦的一場兒童歌唱比賽。
其實這本來隻是一個滿足孩子們的表現欲、同時又能擴大集團影響力的一個小比賽而已,但當時在比賽中因工作人員的疏忽,導致舞台上的那個巨大燈球一不小心摔落在地並四濺開來。
所幸在場的其他小朋友們全都安然無恙,可唯獨正在台上單獨進行演唱的蔡秀景,卻被一道飛向自己的鋒利碎片給瞬間劃破了相。
雖然事後青葉集團的相關負責人積極帶她去醫院療傷並主動賠款,可那道深疤卻從此在蔡秀景的臉上永遠綻放不曾褪去。
蔡秀景記得很清楚,青葉集團最後對自己的賠償,除了報銷所有相關的治療費用後,就僅有冰冰冷冷的五萬元賠款,以及負責人那表麵殷切實則不勝其煩的虛偽道歉。
區區五萬,就能打發掉因意外而備受傷痛折磨的自己,就能賠償自己因他人失誤而徹底毀掉的人生。
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在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滔天資本麵前,能做的隻有忍氣吞聲去接受命運的不公。
如今的青葉集團,早已成為全江州影響力最大的地方企業之一,而那個本應在人前華麗綻放的追夢女孩,卻自此掉入深淵再也沒能爬出。
“咦?快看快看!那不是那誰嗎?”
“我天哪,這真是人類能長出來的模樣嗎?”
“快拍快拍,難得遇見這麼一次,趕緊多拍幾張回去給室友看看!”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喊聲,蔡秀景回過神來,驀地發現眼前早已聚集了好些學生並向自己狂熱地圍了過來。
“!!!”
蔡秀景嚇了一跳,她立馬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在確定了臉上口罩還在之後,她驚恐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不知所措地看向那些朝自己小跑過來的學生們。
可那些學生卻像是沒注意到她那般快速越過了她,並向她的身後聚集而去。
“......?”
蔡秀景疑惑地回頭望去,隻見一圈學生紛紛駐足並眼神帶光地看向不遠處那正獨行著的一個女孩。
那是一名披有一頭雪白色長發的清冷少女。
“啊......”
看著不遠處少女那不苟言笑的盛世美顏,蔡秀景一時間竟怔怔地看入了神,呼吸也在不自覺間加重了幾分。
太漂亮了。
那個白發女孩真的太漂亮了。
雖然離得並不是很近,但蔡秀景卻依然被那不知名白發少女的精致俏顏所震撼到。
該女子的出現似乎在校園裡引起了騷動,無數路過的學生被其吸引並紛紛駐足側目,卻又被其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給震懾到不敢上前與之搭訕。
“......”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清瘦身影,蔡秀景心裡油然升起了一抹自卑。
那個女孩真的好漂亮,甚至漂亮到早已習慣了那種沐浴在眾人驚羨目光中的感覺。
哪像我,連在人前展示自己真正的容貌都做不到,也注定永遠沒辦法像她那樣自由而又自信地走在綽綽人群之中。
親眼目睹了白天鵝的絕色與絢爛,自行慚愧的蔡秀景猶如不敢見人的醜小鴨那般,低著頭快步遠離了那依舊駐足張望著的人群。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