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次魔帥親征總攻被擊退後,短暫喘息期
風停了。
血還熱。
通天塔的青黑色磚石上,焦痕與裂痕像蛛網般蔓延。最高處的塔尖還插著半片魔翼,翼膜早已被烤得焦脆,風一吹,便簌簌落下黑灰,混著空氣中的血腥,飄在屍山之上。
魔帥焚獄最終未能踏破通天塔。
沒人會忘這場仗。
魔帥親至時,魔焰裹著硫磺味漫過天際,把半邊天都染成了暗紫色。
他那柄“焚獄之鋒”,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撕裂規則的尖嘯——不是比喻,是真的能看見空間被劃開的銀白縫隙,縫隙裡湧著能融掉精鐵的魔火。
有一次,那劍風擦著祁默的肩過去,他身後三名聯軍精銳連慘叫都沒發出來,便化成了三灘黑泥,連盔甲的碎片都沒剩下。
祁默在萬軍叢中,像一道影子。
【規則主宰】不是蠻力。是在劍尖離咽喉還有三寸時,讓那道致命的規則偏折半分;
是在魔焰卷向聯軍陣眼時,讓火焰的“燃燒”規則暫時失效。每一次偏折,他的指節都會滲血——那是強行扭曲規則的反噬,血珠滴在地上,瞬間被高溫烤成血痂。
【影狩】則是在刀尖上找活。
魔帥的破綻比發絲還細。隻有在焚獄之鋒劈出後的刹那,魔焰尚未回籠時,才有一線空隙。
祁默靠【影狩】縮地成寸,每次突進都貼著魔火的邊緣,衣擺被燎得隻剩半截,後背的皮肉也被燙出一串水泡。
有一次他險之又險地避開魔帥的掌風,回頭便看見聯軍的妖族大聖把本命骨鞭擋在他身後,骨鞭瞬間被魔焰融成了粉末,老妖吐著血笑道:“小子,下次快點!”
聯軍的代價,是用命堆的。
人族的戰士結成盾陣,盾麵被魔斧劈得坑坑窪窪,後麵的士兵踩著同伴的屍體繼續填陣;妖族的飛禽一族撲向魔軍的空中部隊,羽毛混著血雨往下掉;甚至連平時不與人族往來的鬼族,都從地底召出陰兵,纏住魔軍的腿,讓他們寸步難行。
直到最後,祁默抓住魔帥舊傷複發的間隙,用【規則主宰】定住焚獄之鋒的刹那,聯軍所有強者同時出手——妖族大聖的骨刺、人族劍聖的劍氣、鬼族鬼王的陰火,全砸在魔帥的護心甲上。
魔帥怒吼著後退,他麾下的精銳早已折損過半,剩下的殘兵見主帥退了,也跟著潰逃。
此刻,通天塔下,是真正的屍山血海。
魔族的殘骸最扭曲——有的頭與軀乾分了家,角上還掛著聯軍的斷劍;有的翅膀被撕碎,內臟淌在焦土上,暗紫色的魔血在上麵凝成了晶塊。
妖族的屍身多是毛茸茸的,綠色的妖血順著屍堆往下流,在地上彙成小窪,泡著斷裂的爪子。
聯軍勇士的遺軀最整齊些,大多還保持著持劍的姿勢,鮮紅的人血從盔甲的縫隙裡滲出來,與魔血、妖血混在一起,彙成溪流,順著地勢往低窪處流,把每一寸焦土都浸得發暗。
血腥味太濃了。濃到能嗆得人睜不開眼,濃到吸氣時都能嘗到鐵鏽味。
更可怕的是煞氣——無數亡魂的怨念凝在半空,像黑色的霧,連風都吹不散。
有個年輕的人族小兵想去找戰友的屍體,剛走兩步就被煞氣逼得後退,臉色慘白地扶著盾,連話都說不出來。
一年了。
整整一年的慘烈廝殺,無數強大的魔族、妖族隕落。
他們體內的“經驗值”,像埋在地下的酒,早被時光釀得醇厚,隻是之前戰事太緊,係統忙著保障祁默在戰鬥中能隨時調用能力,沒來得及結算。
直到魔帥敗退,攻勢暫緩的那一刻——
祁默靠在通天塔的磚石上,剛想擦去嘴角的血,腦海裡就響起了熟悉的提示音。不是平時的輕響,是像驚雷般炸開來的轟鳴:
【叮!——】
【檢測到第八次魔帥總攻已結束,開始結算防守貢獻…】
【正在統計戰場數據…正在核算個人出力…正在評估戰術價值…】
【核算完畢!】
【您:祁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