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撕扯著未名湖畔的垂柳,卻撼不動清北計算機係大樓裡那沸騰滾燙的空氣!
空氣裡炸開了一種東西,叫做傳說!
一個關於“隱形人”莫圻的傳說!
一個關於校內決賽,那石破天驚、一人一劍單挑銀河、劍尖挑落萬千星辰的傳說!
那短短幾分鐘的低清錄像,像一株狂暴的、具有魔力的瘟疫毒株,一夜之間,以比特洪流的姿態,衝垮了校園網的每一個板塊,塞爆了每一個技術論壇的數據庫!
畫質模糊,噪音刺耳,卻絲毫掩不住那十指在鍵盤上癲狂舞動時,劃出的、撕裂虛空般的道痕!
那不是敲代碼,那是在潑墨!是以二進製為顏料,以光纖為畫布,揮灑出的毀滅劍意!是洞穿十八層防火牆地獄、直刺天帝禦座的弑神一擊!
先前所有的質疑和嘲笑,此刻聽來,像是遙遠紀元裡侏羅紀的蛙鳴,微弱得可笑。
戛然而止?不,是被這劍光碾磨成了宇宙的塵埃!
死寂。
先是絕對零度般的死寂,仿佛整個清北的服務器集群都同時停止了運算。
隨後,海嘯般的狂熱崇拜,以莫圻的名字為震中,轟然爆發,席卷了象牙塔的每一個角落!
走廊、食堂、自習室、甚至是每一條校園小徑,所有的聲波振動隻剩下同一個頻率:莫圻!他是誰?他從哪個星河而來?他那近乎妖異的“網感”,難道是繼承了某個隕落文明的終極智慧?
他不再是那個籍籍無名的莫圻。
他是一夜之間,悍然懸於清北計算機係蒼穹之巔的、最刺目、最灼熱、也最神秘的超新星!光芒之盛,壓得所有所謂的天才都黯淡無光!
這股風暴,自然也刮到了風暴眼本身——莫圻的耳邊。
采訪的請求?不是雪片,是ddos攻擊式的洪水猛獸,足以讓任何郵箱服務器當場崩潰。
技術交流?拜帖摞起來能把他那張破桌子壓塌。
挑戰書?更像是一遝遝可笑的行為藝術申明,妄圖用蚍蜉之軀,來丈量神隻的鋒芒。
莫圻呢?
他像一塊被丟進太平洋沸泉裡的玄冰。巋然不動。
懶骨頭深陷在那張隨時要散架的舊椅子裡,眼皮耷拉著,窗外那足以改寫校園曆史的滔天巨浪,落在他耳中,約等於夏夜池塘邊的一陣蛙鳴,吵,但無關緊要。
陽光切割著他的側臉,那份慵懶,是熔岩也無法融化的絕對零度。
采訪?擾人清夢。
邀約?浪費時間。
挑戰?不如睡覺。
他的宇宙,依舊遵循著最樸素的真理:一張能躺的床,一碗滾燙的牛肉麵,或者攝影社暗房裡那微澀的定影液氣味,遠比那些虛名浮利來得真實億萬倍。
全國大賽?
哦,不過是下一碗麵下鍋前,需要隨便動動手指,熱熱身的小插曲。
他求靜。
於是,他成了清北園裡真正的“ghost”。
上一秒還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陰影裡呼吸均勻,下一秒人已出現在美食社的灶台前,勺底顛出火龍;
記者們長槍短炮將宿舍樓圍成鐵桶,他卻從圖書館古籍庫的塵埃裡踱步而出,指尖還沾著千年前的墨香和一塊綠豆糕的碎屑。
他是一陣風,一片雲,一道誰也無法捕捉、無法定義的影。
風,吹拂的,又豈止莫圻這一片孤高的葉子。
還有兩片葉子,正借著這股東風,螺旋升天,飄到了一個他們自己都從未想象過的高度!
趙小樂和錢多多!
昔日的“清北雙混”,計算機係著名的吊車尾標本,如今走路不再是帶風
——他們腳下踩的是旋風!
胸膛挺得,比未名湖邊的銅獅子還要雄壯,還要光亮!
“看見沒!台上那個!殺穿全場的男人!我兄弟!莫神!親兄弟!”
趙小樂逢人便吼,唾液腺如同加壓消防栓,每一顆唾沫星子裡都沸騰著“與神共舞”的榮耀,那張寫滿市儈精明的臉,此刻被鍍上了一層無上的神性光輝,仿佛莫圻的每一次敲擊,都有金粉灑落在他靈魂深處。
錢多多則含蓄得多,可那紅得發燙的耳根,和那雙總是不自覺飄向莫圻、混雜著無限崇拜與一絲惶惑生怕這美夢驚醒)的眼神,徹底出賣了他海嘯般的心潮。
他不再回避“混子”標簽,反而在彆人試探性地提起時,將胸膛拍得山響:
“沒錯!丁49隊!莫神座下!禦用先鋒!”
——雖然這先鋒的主要職責可能是喊666和端牛肉麵。
他們的社交圈發生了核爆級的鏈式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