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村傳送陣外,人擠人。
青灰色的陣紋在地麵上流轉,淡藍色的光芒時不時亮起,又很快暗下去。
每一次亮,都意味著有個穿粗布甲的玩家消失——那是攢夠1銀幣傳送費、升到5級的“幸運兒”。
剩下的人,要麼蹲在石頭上啃乾糧,要麼圍著傳送陣探頭探腦,眼神裡全是羨慕,混著點不甘。
“還差30銅……這破野豬任務殺到什麼時候是頭?”
一個瘦高個玩家踢了踢腳邊的野豬屍體,血漬蹭在褲腿上,他也不在意。
“你知足吧,我才4級半!剛才見著個狠的,7級!直接甩了1銀幣給法師,眼睛都沒眨!”
另一個戴草帽的玩家壓低聲音,手指偷偷指了指傳送陣旁。
那裡站著個穿黑皮甲的年輕人。
是大風。
他指尖夾著1枚銀幣,銀幣邊緣磨得發亮,在陽光下晃了晃。
傳送陣旁的法師——個枯瘦老頭,臉皺得像樹皮,手指上滿是老繭——正低頭收拾著什麼,見大風過來,頭也沒抬:
“等級?傳送費1銀幣,主城隨機……”
話沒說完,老頭的手頓了。
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珠盯了盯大風頭頂的等級條,突然亮了一瞬,像見著了獵物的鷹:“7級?”
聲音不大,卻讓周圍幾個探頭的玩家都靜了。
剛才說“7級”的草帽玩家更是張大了嘴,下意識摸了摸自己4級半的等級條,又看了看大風身上的黑皮甲——那甲片上還沾著點乾涸的血,一看就不是新手村的破爛貨。
“年輕的冒險者,”
老頭放下手裡的布巾,身體微微前傾,聲音裡多了點不一樣的味道,
“老夫守這傳送陣三天,你是頭一個7級走的。主城不隨機了,你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主城,任你挑。”
虛擬列表在大風眼前彈開。
四個主城的名字飄在半空中,每個名字旁都繞著淡淡的光暈——青龍是青,白虎是白,朱雀是紅,玄武是黑。
大風的指尖微微動了。
不是故意的,是“網感”在跳。
那種感覺很微妙,像新手村找到隱藏寶箱時的悸動,又像摸到驚鴻刃時的貼合。
四個主城的光暈裡,隻有青龍城的青光,在他腦海裡多晃了一下——不是強烈的牽引,是種“親和”,淡得像霧,卻抓不住,也揮不去。
青龍主生發。
大風想起新手村村長說過的話。生發,意味著生機,意味著機遇,說不定……還藏著刺客職業的暗線。
他沒多猶豫。
“青龍城。”聲音不高,卻很清楚。
老頭愣了愣,隨即笑了,枯瘦的手在傳送陣上一拍:“好眼光!青龍城藏龍臥虎,正適合你這等快進的冒險者。傳送開始,祝你……武運昌隆!”
話音落,傳送陣的光芒猛地炸開!
淡藍色的光瞬間裹住大風,像被冰冷的絲綢纏緊,耳邊傳來空間撕裂的低鳴——不是刺耳的響,是沉得像雷的嗡,震得耳膜微微發麻。
失重感湧上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新手村的屋頂、玩家的臉、老頭的笑,都變成了模糊的光斑。再睜眼時,風變了。
不是新手村那種帶著草木味的軟風,是硬風,裹著古老磚石的土腥味,刮在臉上,有點涼,卻讓人清醒。
大風站在一片青石廣場上。
廣場大得離譜——比新手村的萬象廣場大十倍不止。腳下的青石磚磨得光滑,縫隙裡長著點青苔,踩上去發著“咯吱”的輕響。廣場儘頭,是城牆。
那不是新手村的木柵欄,是真正的城牆。
高得像山,寬得能跑十匹馬,牆垛像參差不齊的牙,咬著天空;望樓聳在城牆上,黑紅色的旗幟飄在樓頂,上麵繡著一條青龍,風一吹,龍鱗像活過來一樣;城牆上的士兵穿著鐵甲,手裡的長槍閃著寒光,每隔幾步就站一個,眼神銳利得能穿透人。
城裡更熱鬨。
建築鱗次櫛比,全是黑瓦紅牆,飛簷上雕著龍或鳳,古意盎然;可偶爾能看到幾座尖頂的塔,塔尖閃著魔法符文的光,還有冒著蒸汽的工坊,機械傀儡在門口搬東西,“哢嗒哢嗒”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