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通訊後十分鐘,現實世界。
液體在退。
冰冷的生物艙液,順著艙壁往下流,發出“滴答”的聲,落在金屬托盤裡,脆得像冰裂。祁默的睫毛顫了顫,上麵還掛著一點晶瑩的液珠,一甩頭,液珠掉在艙沿上,碎了。
艙門無聲滑開。
不是遊戲裡的沉重聲響,是極輕的“嘶”,帶著氣壓釋放的涼意。
燈光照進來——不是魔界的猩紅,不是妖界的幽綠,不是人界的鎏金,是基地特有的冷白,柔和,卻帶著金屬的硬。
祁默坐了起來。
剝離感像針一樣紮在太陽穴上——意識從虛擬世界被扯出來的後遺症,頭有點沉,指尖還有點麻,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是遊戲裡那雙覆著薄繭的手,是真實的,指節分明,虎口處有一道淺疤。
眼底還有殺意。
是“竊影者”的殺意,沒來得及收回去。
他看向艙壁的金屬反光——裡麵的人影,眼神冷得像冰,連嘴角的弧度都帶著銳氣。
祁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殺意就淡了,藏回了眼底深處,隻剩一片沉靜,像沒風的湖。
磐石在艙旁站著。
他沒穿軍裝,穿的是深灰色的中山裝,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
平時他總愛笑,眼角的細紋會擠在一起,像個和氣的老頭,但現在,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連鬢角的白發都好像更明顯了。
他的手在抖。
不是大幅度的抖,是指尖的細微顫動,藏在袖口裡,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祁默看出來了——能讓磐石抖的事,從來不是小事。
磐石沒說話。
隻是遞過來一份文件。
文件是特殊合金紙做的,捏在手裡沉甸甸的,冷得像冰。
邊緣烙著血色的“絕密”二字,不是印上去的,是蝕刻的,字縫裡還泛著極淡的紅光——那是最高級的加密符文,隻有九處的核心人員能解開。
祁默接過來。
指尖碰到文件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磐石的手指往回縮了一下,那顫抖更明顯了。
他沒問,隻是翻開文件——紙頁很薄,卻像有千斤重,翻頁時發出“嘩啦”的聲,在安靜的密室裡,顯得格外響。
文字不多。
寥寥數行,卻像一把錘子,砸在祁默的心上——“外來文明‘元’”“捕獲信息流”“三界爭鋒監管權”“文明格式化”。
每一個字都認得,連在一起,卻讓人窒息。
他的瞳孔縮了。
在萬分之一秒內,像針尖一樣,然後又慢慢恢複原狀,仿佛剛才的收縮隻是錯覺。
但密室裡的氣溫,好像瞬間降了幾度——祁默呼出的氣,在冷白的燈光下,竟凝成了一絲白霧,飄了兩下,才散在空氣裡。
文件合上時,發出一聲悶響。
祁默抬眸看向磐石,眼神沒變化,語氣也沒變化,像在問“今天吃什麼”一樣平淡:“何時?”
磐石的喉嚨滾了一下。
聲音乾澀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十分鐘前,最終確認。全球高層,此刻應已齊聚。”
他頓了頓,往門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走吧,會議室。所有人,都在等你。”
祁默頷首。
文件被他隨手放在艙旁的桌上,像放一份普通的報告——不是不重視,是太重視,重視到不需要用“捧著”來證明。
他從生物艙裡走出來,腳步很穩,每一步都踩在金屬地板上,發出“篤篤”的聲,像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走廊裡有特工經過。
他們穿著黑色的製服,肩章上彆著九處的徽章。
看到祁默,他們都下意識地停住腳步,低下頭,連呼吸都放輕了——不是怕,是敬畏。
祁默身上的冷意,像實質的風,吹得人不敢抬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燈光在他身後拉長影子。
影子貼在冰冷的金屬牆上,像一把出鞘的刀。
無聲的驚雷,已經在這平凡的基地裡炸響,隻是沒人敢說,沒人敢提,隻有空氣中彌漫的緊張,像潮水一樣,往每個角落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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