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抵達原天道殿入口。
聯軍總部最深處。
走廊是空的。
不是普通的空。是連風都不敢進來的空。
應急燈掛在天花板上,燈管裡的光像生了鏽,一下一下跳著,把影子拉得又細又長,貼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牆壁上原本該有的崗哨、監控、能量檢測儀,全沒了。連灰塵都像被抽走了,隻留下淡淡的、舊金屬特有的冷味,飄在空氣裡。
儘頭是門。
巨大的門。
非金非石,摸上去該是涼的——如果有人敢摸的話。
門身刻著紋路,不是龍不是鳳,是些扭曲的線條,像被凍住的風。
這是天道殿的門。
現在,門被封了。
一道屏障,凝得像鏡子,淡金色的數據流在上麵流,一圈圈轉,像活的。
威壓從屏障裡滲出來,不是刀不是劍,是壓在心頭的石頭,讓靠近的人腿軟,連呼吸都得憋著。
陰影動了。
祁默從走廊儘頭的陰影裡走出來,腳步很輕,沒聲音。
黑袍垂到腳踝,邊緣有些磨損,是之前跟怪物拚殺時留下的。
風沒來,但黑袍自己動了,像有生命似的,貼在他身上,又微微飄起。
他停在屏障前。
右手握著【影狩】。暗橙色的流光在武器上轉,碰到屏障的金光,瞬間暗了幾分,又很快亮起來,像在跟金光較勁。
屏障是完整的。沒有縫,沒有缺口,數據流轉得又穩又快,像一道永遠破不開的牆。
但祁默沒看牆。
他在看規則。
【規則窺視】天賦動了。
不是慢慢轉,是瞬間拉滿。
他的眼睛裡,原本該是黑色的瞳孔,突然亮了——不是普通的亮,是億萬顆微小的星在裡麵生滅。
銀色的,藍色的,紫色的,每一顆星都是一個數據節點,每一次生滅都是一次規則重組。
他還有“網感”。
與生俱來的東西,像無數根細針,紮進周圍的信息流裡。
屏障的數據流在“網感”裡,不再是亂轉的光,是一條條線。紅色的線是防禦規則,藍色的線是能量循環,白色的線是“元”的意誌——硬邦邦的,沒感情,卻把所有規則都捆得死死的。
絕對的秩序。
但絕對的秩序,總有裂痕。
祁默的呼吸慢了。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慢了。
應急燈的跳動聲,數據流的嗡鳴聲,甚至自己的心跳聲,都變得很輕,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