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戰局稍穩,妖族大軍自西北方向壓上,無數妖術師齊聲吟唱詭異戰歌,大幅削弱聯軍狀態,加持妖兵。
東南的風,還帶著血味。
魔軍的攻勢,因為法師團的覆滅,暫時歇了。但聯軍的危機,沒解除。
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了鼓聲。
不是聯軍的戰鼓。
聯軍的戰鼓,沉,穩,像山的心跳。但這鼓聲,低沉,詭異,敲在人的心上,像有蟲子在爬。
接著,鼓聲變了。
變成了歌。
妖異的歌。
沒有歌詞,隻有調子。像無數女人在哭嚎,又像無數野獸在低吼,從西北方向飄過來,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那是妖族的戰歌。
聯軍的士兵,第一個有了反應。
一個年輕的士兵,剛把魔兵的屍體推下去,還沒來得及擦臉上的血,突然皺緊了眉。
他覺得耳朵裡癢,不是那種皮膚癢,是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癢。接著,心裡開始煩,像有團火在燒,越燒越旺。他想揮劍,卻發現手腳發軟,劍差點從手裡掉下去。
“咳…咳咳!”
旁邊的老兵,咳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他的臉,青得像草,氣血翻湧,胃裡一陣惡心,忍不住彎下腰,吐了——吐出來的,全是酸水。
越來越多的士兵,有了同樣的反應。
有人捂住耳朵,想擋住歌聲,但沒用——歌聲是無形的,能穿透盔甲,穿透皮膚,直透心神。
有人開始發抖,不是冷的,是控製不住的顫;有人眼神渙散,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還有人,直接倒在地上,抽搐著,嘴裡吐著白沫。
聯軍的狀態,肉眼可見地往下掉。
動作遲了,防禦漏了,連呼吸都亂了。
而妖軍那邊,正好相反。
無數妖族術士,站在妖兵後麵。他們有的長著牛角,有的拖著狐狸尾巴,有的臉上覆蓋著鱗片。
他們隨著歌聲搖擺,身體晃得像風中的草。每晃一下,身上就散出一道綠色的光環——光環裡,有細小的符文在轉,像活的蟲子。
光環飄出去,罩在妖兵身上。
妖兵的眼睛,瞬間紅了。
不是那種普通的紅,是像血一樣的紅,紅得發亮。
他們的肌肉,猛地賁張起來,衣服被撐得裂開,露出裡麵青色的皮膚。指甲變長了,像鉤子,閃著寒光。速度快了,力量也大了——原本要兩刀才能砍斷的聯軍長槍,現在一爪子就能撕成兩段;原本衝不上的土坡,現在一躍就能上去。
他們變得瘋狂,變得嗜血。嘴裡嘶吼著,見人就撲,見人就咬,連自己人的屍體,都要啃上兩口。
此消彼長。
西北防線的壓力,瞬間炸了。
剛才還能頂住魔兵的戰士,現在麵對這群瘋了的妖兵,根本扛不住。
一個士兵,舉著盾牌,想擋住妖兵的爪子。但妖兵的力量太大,盾牌被抓出三道口子,爪子直接穿透盾牌,紮進了他的胸口。他悶哼一聲,血從嘴裡噴出來,倒在地上,瞬間被其他妖兵圍了上去。
一個法師,想放冰霜法術,卻發現自己的魔力流動得很慢——歌聲讓他心煩意亂,根本集中不了精神。法術剛凝聚到一半,就散了。妖兵撲上來,一爪子拍在他的頭上,頭骨碎了。
防線,開始往後退。
退得越來越快,越來越亂。再退一步,西北防線就破了。一旦破了,聯軍就會被東南的魔軍和西北的妖軍夾在中間,兩麵受敵——到時候,就是死路一條。
“是妖族的‘蝕骨戰歌’!”
磐石的聲音,打破了指揮中樞的沉默。
他站在沙盤前,身材高大得像座山,但此刻,聲音裡帶著凝重。他手裡的巨斧,還沾著魔兵的血,斧刃上的寒光,都好像淡了幾分。
“範圍極大,極難防禦!這戰歌不是普通的能量攻擊,是法則層麵的——能削弱我們的心神,還能加持他們的妖兵!”
陣前的雲悠悠動了。
她舉起法杖,白色的光芒從杖頂端的寶石裡透出來,像一輪小太陽。
“牧師團!準備範圍淨化!用【聖光沐】!快!”
法師們立刻行動起來。
法杖舉起,白色的光芒彙聚在一起,形成一張光網,往西北防線罩過去。光網落在士兵身上,士兵們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也隻是一點——那綠色的妖異光環,還在妖兵身上轉,那蝕骨戰歌,還在往耳朵裡鑽。
淨化的效果,微乎其微。
雲悠悠的臉色,沉了下去。
她又試了一次,這次用了更強的【清心咒】,但結果還是一樣——白色的光芒碰到綠色的光環,就像水滴進了熱油裡,瞬間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