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在墨拉非郊外的空港緩緩降落。
走出艙門,迎接莫裡和多利恩的並非預想中的古戰場,而是一片被簡易圍欄圈起的區域,幾台重型機械正在邊緣作業,遠處還能看到臨時板房和卡金帝國的旗幟。
“看來情況和我們預想的不太一樣。”多利恩望著眼前的景象,語氣依舊溫和。
兩人避開施工區域,走向舊城區深處。
斷壁殘垣間,莫裡能清晰地感覺到這片土地沉澱著某種沉重的東西。
不是具象的念,而是一種更彌散、更頑固的殘留意誌。
悲傷、憤怒、不甘,曆經歲月磨蝕,卻依舊如同低沉的背景噪音般縈繞不散。
“很強烈。”莫裡在一處半塌的拱門下停步,手指輕拂過粗糙的石麵。
多利恩站在他身側,神情不變:“確實。如此規模的集體情緒沉澱,本身就是一種罕見的現象。”
他們在廢墟間穿行,莫裡憑借其空間感知避開幾處怨念沉積特彆厚重的區域。
多利恩則不時指出一些建築結構的特點或殘存刻痕可能代表的年代信息。
探查持續了近兩個小時,除了更深刻地體驗到此地的怨念環境,並未發現與各自目標直接相關的線索。
離開舊城區範圍,那種無處不在的壓抑感才逐漸消退。
站在通往新城的道路上,多利恩整理了一下袖口,轉向莫裡,語氣自然地問道:“莫裡先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如果對這類‘曆史遺響’感興趣,我知道還有其他幾處類似的地方,雖然規模不及墨拉非,但也各有特點。”
莫裡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看向多利恩。“不必了。”
他頓了頓,直接說道,“我對此感興趣,是因為它可能指向‘密藏館’。我打算接觸他們。”
多利恩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早已預料到。
“原來如此。”
他點了點頭,語氣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了然,“‘密藏館’確實對這類蘊含著強烈‘信息’的場所抱有持續的興趣。
我個人與他們也有一些合作,如果莫裡先生需要,我很樂意為你引薦。”
“有機會的話。”莫裡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接受。
“明白。那麼,我就先告辭了,基金會那邊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
多利恩微笑著頷首告彆,姿態優雅地轉身,朝著與新城略有偏差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步伐從容,很快消失在街角。
莫裡則徑直前往與佑理約定的新城咖啡館。
推開咖啡館的門,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佑理。
她正專注地看著窗外,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發梢。
“莫裡!”看到他進來,她立刻轉過頭,“舊城區那邊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彆的?”
“怨念沉積很重。卡金官方已經介入。”莫裡簡要說明了情況,並提到了多利恩和自己對密藏館的興趣。
“多利恩……果然是他。”佑理皺了皺眉,“密藏館……”她提到這個名字時語氣帶著警惕,“你要小心。”
接著,她突然壓低聲音:“那個……金的兒子……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莫裡看了她一眼,對於她突然轉換話題到小傑身上並不意外。
“他叫傑·富力士。在獵人考試期間,我因為一些原因陷入困境,他出手幫過我。”
他簡單陳述了事實,“一個直覺很準,意誌堅定,心思純粹的孩子。”
“獵人考試……他還那麼小……”佑理喃喃道,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暈,眼神遊移了一下。
“那個……我,我其實也是剛知道金先生有兒子沒多久……還是你上次提了一句。
感覺……感覺好失禮,作為追隨者,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她越說聲音越小,手指用力地絞著發梢,顯得有些無地自容。
莫裡有些無語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自己不去找他了解?”
“我怎麼可能去找他!”
佑理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隨即又強自鎮定地坐好,清了清嗓子,“咳,這太冒昧了!而且……而且以什麼身份去問呢?
‘你好,我是你父親的崇拜者,能告訴我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太奇怪了!絕對不行!”她用力搖頭,臉上寫滿了抗拒。
莫裡看著她這副樣子,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現在進入貪婪之島的話,或許他還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