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的濃霧似乎永無止境，能見度低得可憐。
雷歐力喘著粗氣，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酷拉皮卡身後，汗水混著泥水從他額角滑落。
他背上，莫裡昏迷不醒，呼吸微弱而急促，鮮血浸透了雷歐力早已破爛不堪的襯衫，帶來一片濕黏冰冷的觸感。
“喂……酷拉皮卡……”雷歐力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
“我們……真的能相信小傑嗎？就靠……靠聞氣味？”
他實在是難以理解，在這種鬼地方，連方向都辨不清，那個小子居然說能聞到考官和其他考生留下的氣味？
酷拉皮卡的情況稍好，但黑色的眼中也充滿了疲憊和深深的疑慮。
他小心地避開一處冒著氣泡的泥沼，回頭看了一眼小傑——
那孩子正像隻真正的獵犬一樣，時不時抽動鼻子，眉頭緊鎖，異常專注地辨認著空氣中極其微弱的氣息痕跡，然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一個方向前進。
“目前看來，他沒有帶錯路。”
酷拉皮卡的聲音保持著冷靜，但語氣中也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周圍的霧氣濃度和植被在變化，我們確實在移動。而且……你沒發現嗎？我們很久沒遇到那些危險的生物了。”
小傑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回過頭，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儘管那笑容也難掩疲憊：
“放心吧！雷歐力，酷拉皮卡！薩茨先生的味道雖然很淡了，但是還有！
還有很多其他人的味道混在一起，像一條小路一樣！我不會跟丟的！”他的眼神純粹而自信，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雷歐力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質疑的話咽了回去，嘀咕道：“……怪物小子。”
也不知道是在說小傑的鼻子，還是說此刻背上的這個。
沉默地前行了一段，隻有腳步踩在泥濘裡的噗嗤聲和沉重的呼吸聲。
終於，酷拉皮卡再次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前所未有的震撼與困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那些……根本沒法解釋！”
他看向雷歐力，又看向小傑，試圖理清思緒：
“那個西索，他的紙牌……怎麼可能像刀子一樣……
還有後來那三個人，他們手上發出的光，還有那個看不見的牆……
尤其是最後那個灰頭發男人……”
酷拉皮卡的語氣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我會感覺像被山壓住一樣？喘不過氣，動不了……那到底是什麼？”
雷歐力聞言，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心有餘悸地點頭：“啊……那個感覺，絕對不是錯覺！太可怕了！
根本不是力氣大或者速度快那種感覺！就像是……像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他側頭示意了一下背上的莫裡，“還有這小子，他明明看起來不會那些怪招，但動作快得嚇人，下手也……狠得要命。
他們麵對的，根本就是和我們不一樣的世界吧？”
小傑也放慢了腳步，加入討論，他的眼中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和不解：“嗯！很奇怪！但是……他沒有殺他們！
那個西索，還有追殺莫裡的人，用的都是那種看不懂的力量嗎？
這就是……獵人考試真正的樣子？”他的思維直接跳到了最終目標上。
“恐怕這遠遠超出了普通考試的範疇。”
酷拉皮卡沉聲道，眉頭緊鎖，“那種東西……完全違背了常理。那不是靠訓練肌肉或者技巧就能達到的層次。”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接觸到完全未知領域後的凝重和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