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裡合上那本《古代符文考據殘卷)》,輕輕歎了口氣。
書中的內容大多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傳說和無法驗證的猜想,與星軌立方表麵的紋路似乎有些形似,但意義卻完全無法解讀。
而《流星街:被遺忘的角落》更多是描述那裡的生存環境和人文風貌,對他理解立方的來曆毫無幫助。
書架上的其他書籍更是雜亂無章,從通俗小說到地理圖誌,甚至還有一本《肯特市美食地圖》,仿佛隻是為了填滿這個空間而隨意搜集來的。
沒有任何關於空間能力、神秘立方體或者特洛姆家族的隻言片語。
“都是些沒用的東西。”莫裡低聲自語,將書放回原處。
指望在陷阱塔的禁閉室裡找到直接線索,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他的目光落回自己的戰術背包,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頸間的吊墜。
冰涼的金屬觸感下,似乎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能量脈動。
星軌立方。
這個多次救他於危難的神秘造物,其最核心、也是最讓人不安的特性之一,就是那完全不可控的隨機傳送。
每一次,都是在生死關頭被被動觸發,將他拋向未知的地點。
雖然結果都僥幸逃生,但這種將命運完全交給隨機性的感覺,讓習慣於掌控和計算的莫裡感到極度不適。
更重要的是,這種不可控的力量,即使未來交予協會,是否本身也是一種巨大的風險?
協會能夠“封存”這種空間跳躍的本質嗎?
“不能總是依靠運氣。”
他握緊了吊墜,感受著那細微的冰涼,“必須做點什麼……至少,要試著理解它。”
他回想起之前的每一次傳送:
特洛姆莊園雨夜,立方體爆發熾白光芒,將他推向圍牆缺口,那是第一次感知到它的力量。
大阪通天閣,槍口之下,將他從百米高空的風裡塞進了樓下的錄像帶出租店。
東京站地下通道,聽筒忙音變蜂鳴,地磚起伏,影子陷落,再睜眼已是廢棄倉庫。
失美樂濕地,麵對西索和追兵,信號彈引爆蜂巢,混亂中立方體短暫蘇醒,借助那點力量偏轉能量得以脫身……
每一次觸發都極度危險,消耗巨大,且落點完全隨機。
有時是精細的位移如錄像帶店),
有時是相對遠距離的跳躍如廢棄倉庫),
有時則隻是極細微的空間扭曲應用如偏轉攻擊)。
這種力量強大卻難以駕馭,如同雙刃劍。莫裡暗忖。
特洛姆家族或許正是無法完全掌控它,才招致滅頂之災。
而我自己……若非運氣,早已死在它的隨機性之下。
交給協會,或許是唯一能避免它落入惡人之手,並能真正安全地研究或封印它的途徑。
但在那之前……
他盤膝坐在地上,將吊墜托在掌心,閉上眼睛,嘗試集中精神。
他首先嘗試的是最基礎的“感知”。
就像在格鬥場第一次察覺到它的灼熱一樣,他放緩呼吸,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掌心那一點冰涼上,試圖捕捉其內部更細微的能量流動,尋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規律或“節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禁閉室內一片死寂,隻有手環上數字遞減的微弱秒針跳動聲如果它有的話)。
起初,什麼也沒有。吊墜就像一塊真正的死物金屬。
但莫裡沒有急躁,他保持著絕對的耐心和專注。
漸漸地,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他仿佛“聽”到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脈動。
很慢,很輕,但確實存在。一種冰冷的、非生命的節奏。
他嘗試著將自己微薄的氣——那在生死搏殺中覺醒、卻從未係統修煉過的念——緩緩地、小心翼翼地探向吊墜。
如同水滴落入深潭,他的氣剛剛觸及吊墜表麵,那冰涼的脈動驟然加快了一瞬!雖然微弱,但莫裡清晰地捕捉到了!
有效!
但他還來不及欣喜,那加速的脈動又迅速恢複了原狀,仿佛剛才隻是錯覺。
他的氣也無法深入分毫,被牢牢隔絕在外。
“不行……強度不夠?還是方式不對?”莫裡睜開眼,眉頭微蹙。
他能感覺到,立方體內部蘊含著龐大的能量,但他的“氣”如同細小的溪流,根本無法引動那深潭般的湖泊。
他改變了策略。既然無法從外部“驅動”,那就嘗試去“模擬”和“共鳴”。
他再次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中極度精細地回放每一次傳送時的細節:
當時的情緒絕望、急切、強烈的求生欲)
身體的感受立方體灼熱的溫度、空間的扭曲感、失重)
環境的壓迫追殺者的念壓、西索的殺氣、子彈的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