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表無情地推進。
“第九場,奇犽對集塔喇苦!請選手入場!”馬士他的聲音如同敲響了命運的鐘聲。
奇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對那個釘子怪人的種種疑慮,走進了場地。
無論如何,他必須麵對。
集塔喇苦也邁著那標誌性的、僵硬詭異的步伐,哢嗒哢嗒地站到了他對麵。
“預備——”馬士他抬起手。
然而,比賽並未如預想般開始。
集塔喇苦並沒有擺出任何戰鬥姿態,他隻是極其緩慢地、歪了歪頭,臉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念釘在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一個生澀、沙啞,如同生鏽鐵片相互摩擦的聲音響了起來:
“奇犽,好像沒認出我呢。”
話音未落,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他抬起手,指尖精準地捏住了臉頰邊緣的一枚念釘,指甲陷入金屬釘帽的細微縫隙,然後——輕輕一拔。
“啵——”
一聲輕微的、令人牙酸的聲響。
那枚寸許長的黑色念釘被完整地抽了出來,皮膚上留下的小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愈合,隻餘下一道淺淡的紅痕。
他慢條斯理地重複著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動作。
一枚、兩枚、三枚……臉頰、眉骨、下頜的念釘陸續被摘下,落在掌心發出清脆而詭異的碰撞聲。
隨著最後一枚念釘脫離皮膚,那張被金屬扭曲、非人感十足的臉龐開始如同水波般舒展、變化。
蒼白的皮膚下,熟悉的、卻冰冷至極的五官輪廓浮現出來。
墨色的長發垂落胸前,遮住了半隻漆黑得不見絲毫光亮的眼眸,唇線平直,透著一股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死寂般的冷感。
“現在呢?”伊爾迷·揍敵客抬起頭,手心握著那堆剛剛從他臉上取下的念釘,
聲音已然褪去了所有的沙啞怪異,變得平淡無波,卻比任何威脅都更令人心悸,“認出來了嗎,奇犽。”
“哥……哥哥!?”
奇犽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身體不受控製地後退了半步,巨大的驚駭和源自骨髓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那股熟悉的、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壓迫感再次降臨!
“奇犽的哥哥!?”
雷歐力失聲驚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完全無法理解這詭異的變臉。
伊爾迷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黑洞般的眼睛緊緊鎖著奇犽,平淡的聲音拋出第一個問題,卻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插核心:
“是你刺殺媽媽和二弟的?”
奇犽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又後退了一步:“唔……”
伊爾迷繼續用那毫無波瀾的語調陳述,仿佛在說一件家常便飯:“媽媽。她哭了。”
雷歐力在一旁簡直要跳腳:
“當然會哭啊!親生兒子居然向自己下毒手!”他覺得這家人的邏輯簡直不可理喻。
然而,伊爾迷的下一句話讓雷歐力徹底僵住,世界觀仿佛被碾碎。
“她很感動呢。”伊爾迷歪了歪頭,模仿著母親的語氣,“她說,‘你已長大成才。’令她高興……”
雷歐力:“……”他徹底無語了,這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爾迷的目光重新回到奇犽身上,繼續那令人窒息的“關懷”:
“但由於家人擔心你獨自出外闖蕩,所以叫我暗中看顧你。”
他頓了頓,仿佛覺得很有趣,
“真巧合,想不到奇犽,你會希望成為獵人。
其實我也想取得這個執照,方便執行下一個任務。”
奇犽試圖辯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不是特彆想做獵人……我隻是想試試而已……”
他試圖淡化自己的意圖,降低哥哥的“興趣”。
伊爾迷點了點頭,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但緊接著,他那毫無溫度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但我可以由衷的給你忠告。你不能做獵人。”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因為做殺手是你的天職!你是個沒有感情的黑暗傀儡,你自己該無欲無求,晝伏夜出,唯一的快樂就是有人死去。
被爸爸和我這樣培養出來的你,是為了什麼追求某些東西而想成為獵人?”
奇犽鼓起勇氣反駁:“其實我的確不是想做獵人……但我的確有所渴求!”
伊爾迷立刻否定,語氣斬釘截鐵:“你沒有!”
“有啊!我有希望做成的事!”奇犽激動地喊道。
伊爾迷逼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催眠般的壓迫感:“哼,說來聽聽,你有什麼願望?”
奇犽猛地低下頭,雙手緊握,那個簡單的願望在哥哥冰冷的注視和家族沉重的期望下,變得難以啟齒:“………”
伊爾迷仿佛早已預料,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果然如此”的意味:“怎麼了?其實是沒有願望吧。”
“不是!”奇犽猛地抬起頭,仿佛用儘了全部力氣,喊出了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我想跟小傑做朋友!我已經厭倦殺人了!我想跟小傑做朋友,像普通人一樣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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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仿佛觸動了伊爾迷最敏感的神經。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而絕對:“不行。你絕不能交朋友。
你隻能判斷能殺人或不能殺的人,因為你一直受這樣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