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守衛室內,粗茶的溫熱氣息稍稍驅散了之前的血腥與恐懼。
皆卜戒看著眼前這四個年輕人,尤其是小傑那雙毫無雜質的眼睛,不由得感慨萬千。
“你們特意來訪,我真高興。”
皆卜戒捧著茶杯,語氣帶著一種長年孤寂後的舒緩,“我在這裡工作了20年,你們是第一批以‘朋友’身份到來的人啊。”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自嘲,“雖然我身為仆員,說這種話可能會受罰……但是在這裡,真的很寂寞。
誰也不會正常來訪,隻有那些家夥接踵而至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外那兩具新鮮的白骨)。
算了,這就是稀有的殺手世家,沒辦法,是因果循環吧。”
他喝了一口茶,抬起頭,真誠地看著他們:“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們。”說著微微低頭致意。
“哪裡哪裡,”雷歐力連忙擺手,雖然情況詭異,但對方釋放的善意他還是感受到了。
皆卜戒放下茶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高興歸高興,我必須要告訴你們,你們不可能進入院內的。
剛才你們也看到那龐然大物的爪子了吧?
它叫‘三毛’,是揍敵客家族的看門犬。
它絕不聽從外人的命令,而且凶暴無法馴服。
它一直忠心地遵守著主人在10年前發出的命令——‘入侵者格殺勿論’。”
他苦笑一下,“其實也不算太忠心,它總喜歡把入侵者吃掉……
總之,有三毛在此,我絕不能放你們進去,絕不能讓少爺重要的朋友化成白骨。
哈哈哈……”他的笑聲乾澀而無奈。
酷拉皮卡黑色的眼眸銳利地看向皆卜戒,提出了關鍵問題:
“守衛先生,為什麼你能平安無事呢?你也要進去吧?若不必進去,你就不需要擁有鑰匙了。”
皆卜戒吹了吹茶水:“觀察力不錯,但隻猜中一半。”
“?”
“進去,是不用鑰匙的。”皆卜戒緩緩道,“那鑰匙,是給入侵者用的。
那些家夥也真奇怪,十人中有八九個會企圖從正門堂堂正正走進去。
若打不開那門,他們就不惜破壞門,都力求從正門進去,真叫人為難啊……”
他歎了口氣,“所以才故意設有一扇有鑰匙的側門。
就是要讓入侵者‘理所當然’地、不反抗地從我手中奪去鑰匙,然後……”
他再次瞥向門外,“給三毛吃掉。”
酷拉皮卡瞬間明了:“原來是特意的陷阱!那鑰匙本身就是篩選入侵者的工具?”
皆卜戒點點頭:“你的估計沒錯。我並非什麼真正的守衛,隻是個跟在三毛後麵的‘清道夫’罷了。”
酷拉皮卡得出結論:“真正的門,是不用鑰匙的!”
皆卜戒:“你說的對。”
雷歐力聽到這裡,好奇心起,立刻跑出守衛室,來到那扇巨大的黃泉之門前。
他紮穩馬步,雙手抵住冰冷的門板,用力推去——
“嘿呀!”無論他是向左推、向右拉,甚至是側身用肩膀撞擊,那巨門都紋絲不動,連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
“完全打不開啊!”雷歐力累得氣喘籲籲。
酷拉皮卡也走出來觀察:“向上抬試試?”
“沒用的。”皆卜戒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也跟著走了出來,“你隻是力度不夠而已。”
“什麼?”雷歐力齜牙咧嘴地甩著發酸的手臂,“我已經用了全力呀!”
皆卜戒走上前,脫掉了那件顯得有些寬大的外套,露出了下麵精壯結實、完全不似一個怯懦看守應有的強壯身軀。
“你看清楚吧。”他沉聲道,“這扇門的正式名稱是‘試煉之門’。
連這扇門也打不開的人,沒有資格進入揍敵客家。”
他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瞬間賁張鼓脹,雙腳踏入地麵,低喝一聲,猛地發力!
“喝——!”
那扇沉重無比的巨門,竟然在皆卜戒的力量下,發出沉重的“軋軋”聲,向內打開了一道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然而,就在皆卜戒卸力的瞬間,門又立刻以驚人的速度自動閉合,嚴絲合縫,仿佛從未開啟過。
“呼——”皆卜戒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汗。
“你們看到吧?門會自動關閉的,開門後要馬上進去。”
他解釋道,語氣帶著常年從事這項工作的疲憊,“一年比一年費勁啊。
但若推不開,便會被解雇,所以得拚儘全力才行。”
“隻要推開這‘試煉之門’正大光明地進去,三毛得到過指示,不會攻擊打開門的人。”
他指著門上的紋路,“這第一扇門,單邊重量是兩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