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講了在協會飛艇上等待最終試驗時,小傑那家夥居然試圖用釣竿去鉤窗外高速飛過的鳥,失敗了無數次卻依然興致勃勃,那份單純的執著和快樂,連旁邊看著的人都忍不住被感染……
以及最終試驗場上,麵對半藏時那震撼所有人的宣言——
席巴安靜地聽著,當奇犽講到小傑麵對半藏的威脅說出“我既不想失去雙腳,又不想認輸”時,他發出一聲低沉的、近乎欣賞的輕笑。
他的目光銳利起來,“在這期間,不要忘記你自己是誰,不要忘記你體內流淌的揍敵客之血所代表的力量與責任。
你若因此變得軟弱,那證明他們終究隻是你殺手之路上的絆腳石;你若能因此變得更堅定,那才配得上‘朋友’之名。”
他再次問道,語氣無比清晰:
“嗯?我在問你,即便明白這一切,你也依然想見他們嗎?”
那股一直緊繃著、壓抑著的力量,仿佛終於衝破了最後的桎梏。
奇犽猛地抬起頭,天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驟然爆發的、無比強烈的渴望,他幾乎是喊了出來:
“想!!我想見他們!我相信他們!”
席巴看著兒子眼中那久違的、屬於他本身意誌的火焰,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近乎微笑的弧度。
“明白了,”他沉聲道,“你已經自由了!”
但緊接著,他的表情重新變得嚴肅無比,一股凝重的氣息彌漫開來。
“不過你要起一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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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席巴伸出自己的右手大拇指,鋒利的指甲在指腹輕輕一劃——一滴殷紅的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他將流血的大拇指伸到奇犽麵前,藍色的瞳孔如同燃燒的太陽,緊緊盯著他:
“絕不可出賣朋友。”
奇犽看著父親流血的手指,看著他那無比嚴肅莊重的眼神,心中最後一絲陰霾被強烈的決心驅散。
奇犽沒有任何猶豫,同樣伸出自己的拇指,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一大一小兩隻拇指,帶著席巴指腹的新鮮血跡,在冰冷的書房空氣中,輕輕相抵。
他用力地、清晰地起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好,我發誓……絕不出賣朋友……!”
血誓立下。
奇犽站起身。他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那眼神裡有領悟,有沉重如山的責任,但更深處,是破繭而出的決意和對“朋友”一詞前所未有的堅定。他轉身走向門口。
書房門輕輕合攏。
席巴獨自坐著。監控屏幕上,亞路嘉那句“好像……要來了”,仿佛還在回響。
他拿起通訊器,聲音低沉而威嚴:
“通知所有門衛及巡邏隊。提升警戒級彆。密切留意近期靠近山脈的一切外來者。尤其是……持有獵人執照的年輕麵孔。”
命令依舊冰冷。但席巴的心中,那複雜的計算並未停止。
他想看看,那些被奇犽稱為“朋友”、並被自己以血誓認可的少年們,究竟有何力量;想看看,自己這個被放飛的“兒子”,在他選擇的、以“朋友”為名的荊棘之路上,能走多遠。
窗外,山風穿過竹林,沙沙作響。枯枯戮山的寂靜之下,暗流洶湧。
那道刻在血脈深處、以血為契、以“朋友”為名的無形印記,正指引著少年,走向未知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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