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猛地回過神，放下望遠鏡，看向旋律：“很特彆的氣息？”
“嗯。”旋律睜開眼，藍色的眼眸裡映著遠處的火光，“和那些瘋狂的惡意不一樣，很克製，帶著警惕和……一點急切？
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又或者在躲避什麼。剛才從那棟樓裡跑出來了，往東邊去了。”
東邊，正是莫裡消失的方向。
酷拉皮卡的心沉了下去。他幾乎可以肯定，旋律感知到的就是莫裡。
一個能在這種混亂中潛入核心會場，還能全身而退的人……莫裡這半年，顯然也經曆了不少。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酷拉皮卡再次低聲自語，這次更多的是思考。
友客鑫這麼大，莫裡偏偏闖入了最危險的漩渦中心，難道他也和幻影旅團有關？不，不可能。
一個更合理的猜測浮現出來：莫裡是來找自己的。
想到這裡，酷拉皮卡的眼神複雜起來。
他既不希望夥伴卷入自己的複仇計劃這太危險了），又無法否認，在看到莫裡身影的那一刻，心中湧起了一絲微弱的、久違的暖意——至少，他不是完全孤身一人。
“旋律，”酷拉皮卡重新舉起望遠鏡，目光銳利地掃過東邊的街道，“我們可能需要調整一下計劃。幫我留意剛才那股‘特彆的氣息’，如果它再次出現，告訴我。”
“好。”旋律沒有多問，隻是重新閉上眼，專注地捕捉著空氣中的“聲音”。
酷拉皮卡的視線再次投向遠方，莫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縱橫交錯的街巷裡。
但他知道，既然莫裡出現在這裡，他們遲早會再見麵。
隻是不知道，那會是在什麼樣的場合，以什麼樣的方式。
“聯絡隊長。”酷拉皮卡的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他迅速從風衣內袋摸出加密通訊器，指尖在按鍵上飛快敲擊。
此刻，拍賣會場周圍已被洶湧的人潮和刺耳的警笛聲淹沒。
通訊器那頭很快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說。”
“拍賣會場遇襲，情況混亂。我和旋律在對麵天台觀察，現場湧入大量十老頭麾下的巡邏隊和增援力量，外圍警戒線已拉起。
初步判斷是重大襲擊事件，但襲擊者身份不明。”
酷拉皮卡的目光掃過下方街道上螞蟻般密集的、佩戴著十老頭家族徽記的身影，“十老頭直屬護衛隊……可能已遭不測。現場通訊混亂，恐慌情緒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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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隊長的聲音頓了頓，背景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會通知凜仙他們立刻向會場靠攏。
你們兩個立刻設法潛入，查明核心區域狀況，尤其是拍賣品和護衛隊的情況。注意安全。”
“明白。”酷拉皮卡掛斷通訊，對旋律點頭示意。
兩人如同兩道輕煙，借著夜色和建築陰影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拍賣會場移動。
會場入口處已是人山人海。穿著統一黑色製服、佩戴十老頭不同家族徽記的成員像潮水般湧來，又被更高級彆的頭目粗暴地指揮著維持秩序。
“封鎖所有出口！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一個臉上帶疤的頭目揮舞著手槍怒吼。
“b區發現可疑痕跡！但…但沒看到人！隻有一些…殘破的布料！”對講機裡傳來驚恐的報告。
“聯絡不上！所有直屬護衛隊頻道都…都沒反應了！”
酷拉皮卡和旋律利用偽造的身份牌和混亂的局勢，如同遊魚般穿梭在焦躁不安的人群中，順利穿過了外層由巡邏隊組成的防線，從一個不起眼的側門閃身進入會場內部。
會場內部的景象與外麵的喧囂形成詭異反差。
水晶吊燈依舊亮著，映照著空蕩蕩的大廳，死寂得可怕。
沒有屍體，沒有血跡，連打鬥的痕跡都微乎其微，仿佛剛才的槍聲和外麵的混亂都是幻覺。
隻有空氣中殘留的、若有若無的硝煙味，證明著這裡發生過什麼。
酷拉皮卡對著袖口微型麥克風低語：“已進入主會場。現場極度異常。沒有發現護衛隊成員屍體或傷員，沒有大規模戰鬥痕跡。會場內部清理得異常乾淨。”
他一邊說，一邊快速掃視四周，幾個十老頭麾下的頭目正帶著手下，臉色慘白地在空曠的大廳裡徒勞地搜索，他們的報告通過敞開的對講機清晰地傳來：
“報告…報告總部！主會場…空了！什麼都沒了！護衛隊的人…全都不見了！像是…像是被抹掉了！”
“該死！連根毛都沒剩下！這到底是什麼人乾的？！”
“拍賣台…拍賣台上的東西呢？！”
“沒了！全沒了！見鬼！連椅子都少了！”
酷拉皮卡眼神冰冷地補充：“據現場十老頭麾下人員報告，護衛隊成員和部分會場設施如座椅）離奇消失。主拍賣台拍品無影無蹤。”
“旋律，去地下金庫。”隊長的命令直接通過通訊器傳到另一人耳中。
“收到。”旋律的聲音從大廳另一側傳來，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通往地下的通道入口。
酷拉皮卡則留在大廳，檢查著主拍賣台。台麵上的絲絨墊平整如新。
他聽到一個十老頭成員在對講機裡困惑又絕望地喊：“老大！金庫…金庫大門是鎖著的！完好無損！但是…但是裡麵全空了！一點東西都沒剩下！”
幾分鐘後，旋律的聲音再次響起，印證了外麵的報告，並帶來了更深的詭異感：“地下金庫大門緊閉，沒有破壞痕跡。
但是…裡麵所有的拍賣品，包括備用倉庫裡的，全都不見了。
現場…異常乾淨，沒有任何殘留物，也沒有明顯的搬運痕跡。殘留的情緒…非常恐懼和混亂，但…也夾雜著一種…徹底的茫然。”
通訊器那頭的隊長沉默了更長時間，顯然也在消化這匪夷所思的信息，最終，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好，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抓到這群小偷！”背景傳來他迅速下達指令的聲音。
酷拉皮卡關掉麥克風，站在空曠的大廳中央，眉頭鎖得更緊。
憑空消失的屍體和人，被洗劫一空卻完好無損的金庫，不留任何痕跡的清理……這絕非普通盜賊能做到的手筆。這更像是某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是幻影旅團。”他低聲自語，黑眸中燃起冰冷的火焰。
隻有那群蜘蛛，才可能擁有如此詭異、抹消一切痕跡的手段。他們果然還是來了。其實是陰獸帶走的拍賣品，但表象符合旅團特征）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緊急出口的門縫上——那裡卡著一小塊碎裂的鏡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那不是護衛裝備或會場的東西，更像是某種廉價望遠鏡的碎片。
是莫裡留下的？
他握緊鏡片，心中的擔憂更甚。
能在旅團或製造這種現場的存在）手下留下痕跡並全身而退，莫裡的實力遠超他的預料，但這也意味著，他已經被卷入了風暴中心。
“酷拉皮卡，該撤了。”
旋律的聲音從通道口傳來，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也被金庫那“異常乾淨”的空曠所困擾，“凜仙他們快到了，我們得先彙總情報。”
酷拉皮卡點頭，將鏡片揣進衣袋，轉身跟上旋律。
空曠的大廳裡，水晶燈的光芒顯得格外刺眼，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也照亮了那些徒勞搜索的十老頭麾下成員臉上絕望與不解交織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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