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旅團的基地隱匿在廢棄城市的深處,潮濕的空氣裡混雜著鐵鏽和塵埃的氣味。
瑪奇靠在一根斷裂的混凝土柱旁,視線掃過信長煩躁的背影,聲音平靜無波:“地下拍賣會上被奪走的拍品……”
“煩死了,去問飛坦。”信長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拇指無意識地頂開刀鍔,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他顯然還在為之前沒能痛快打一場而憋著火。
瑪奇沒再多言,轉身走向基地深處的審訊區。
通道越往裡越暗,隻有零星幾盞應急燈投下慘白的光暈,牆壁上殘留著深褐色的汙漬,空氣裡浮動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飛坦坐在角落的石凳上,膝頭攤著一本厚重的書本,指尖正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
他整個人幾乎融在陰影裡,隻有偶爾抬起的金色眼瞳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說出拍品的所在了嗎?”瑪奇停在幾步外。
飛坦沒抬頭,隻是抬起左手——掌心躺著一塊用“縮小巾”處理過的拍賣品,被壓縮成一個小小的布袋,布料上還沾著尚未乾涸的血跡。
“真沒勁,”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失望,“拷問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瑪奇沉默了一瞬。啊,所以信長才……她瞥了一眼布袋,沒接話,轉身離開。
基地大廳空曠得能聽見滴水的聲音。
派克諾妲靠坐在破損的沙發扶手上,指尖輕輕敲擊膝頭;
剝落列夫站在遠處陰影裡,如同沉默的雕塑;
庫嗶蹲在牆角,不知在擺弄什麼。
西索忽然從窗台邊站起身,紙牌在指間撚成一道流暢的弧線。
他仰頭看向高處——庫洛洛正坐在一段高懸的殘破樓梯平台上,燭台擱在膝頭,跳動的火苗將他手中的書頁映得忽明忽暗。
“我今天約了人,先走一步了~”西索的尾音微微上揚。
庫洛洛的視線並未離開書頁,隻淡淡應了一聲:“嗯。明天下午6點前記得回來。”
他頓了頓,終於抬起眼,燭光在那雙深黑的瞳孔裡搖曳,“想耍什麼花樣嗎?西索。”
“當然~”西索笑得毫無誠意,轉身時撲克牌悄無聲息地滑進袖口。
廢棄遊樂場在夜色中如同巨獸的骸骨。
扭曲的金屬支架刺向天空,破損的彩燈玻璃碎了一地,風穿過空蕩的售票亭發出嗚咽般的哨音。
酷拉皮卡踩過瘋長的雜草,靴底碾碎枯枝,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他停在旋轉木馬殘破的底座前,形成的“圓”悄然鋪開——然而什麼也沒有捕捉到。
直到左側傳來極輕微的、撲克牌切過空氣的銳響。
他猛地轉頭。
西索正坐在一台鏽跡斑斑的木馬背上,兩條長腿隨意地支著,手裡洗牌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殘影。
月光從他身後破損的頂棚缺口漏下來,將他半邊身子照得慘白。
酷拉皮卡的瞳孔瞬間縮緊,凝的狀態下能清晰看到對方周身流動的“纏”——穩定而稠密,確實沒有使用“隱”的跡象。
“放心吧~”西索停下洗牌,一張鬼牌被他輕輕按在唇上,“現在不準備跟你打哦。”
“我不想說廢話,”酷拉皮卡的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弦,“把你知道的關於旅團的情報告訴我。”
“是嗎?我倒是很喜歡說廢話呢~”西索歪著頭,紙牌在指間翻轉,“組成蜘蛛的一共有13個人……證據就是入團者的蜘蛛紋身。
也有突然更換團員的情況哦~想入團的人隻要打敗現任團員就可以取而代之……其他缺失團員的情況下,由團長來補充。
團體活動嘛……主要是盜竊和殺人,偶爾參加一下慈善活動~”
“這些我都知道。”酷拉皮卡打斷他,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西索低笑一聲,語氣忽然沉了下去:“我也是大概兩三年前……才取代4號的男人。”他舔了舔嘴角,“入團的目的?和團長戰鬥~”
“為什麼非要做到這種地步?”
“因為他強啊~”西索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撲克牌的邊緣,“隻要一想象和團長戰鬥的景象……就興奮得不得了呢~”
“你是想試探自己的極限?”
“不知道哦~”西索聳聳肩,“不過很難達成呢……他的守衛很到位。一直都有至少兩人在團長身邊。而且一旦工作完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他忽然向前傾身,月光照亮他眼底扭曲的光,“所以我想了個雙贏的方法~
一個人來達成目的,你不覺得有困難嗎?”
酷拉皮卡眯起眼:“你想說什麼?”
“我告訴你團員的能力~雖然我隻知道其中7個人的。”西索的笑容擴大,“要不要和我聯手?”
西索看了看酷拉皮卡緊繃的神情頓了頓,聲音輕得像蠱惑:“那麼,怎麼決定就看你了~是和我聯手?還是……獨自行動?”
就在這時,酷拉皮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旋律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裡溢出:“酷拉皮卡!不好了!抓住的那個大個子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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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脫身的?”酷拉皮卡的聲音驟然降溫。
“不!是旅團的人來救他了!”
“你們人呢?有沒有傷亡?”
“還好……沒人受傷,但我們得儘快撤離……”
酷拉皮卡掐斷通訊,抬頭死死盯住西索:“我隻問一句——你知道火紅眼的下落嗎?”
“真可惜~”西索攤手,“那是我加入之前的事。團長會喜愛‘獵物’一陣……然後全部賣掉。火紅眼應該也不會例外。”
他歪著頭打量酷拉皮卡緊繃的神色,“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哦~”
他跳下木馬遊戲範圍底座,靴底踩碎一片玻璃:“我能說的就是——隻要頭領沒有被擊潰,蜘蛛就不會停止活動。”
紙牌在指間疊成扇形,“雖然剛剛我問你要不要聯手……但這不意味著要同生共死哦~隻是以交換情報為基礎的互利互惠關係。若是條件不合,我也不會強求~”
他微笑著等待答案,仿佛在邀請一場遊戲。
酷拉皮卡沉默良久,最終轉身沒入陰影:“明天再說吧。”
腳步聲漸遠,西索獨自站在廢墟中央,輕輕拋起一張牌。
鬼牌的笑臉在月光下旋轉,最後穩穩落回他指尖。
貝奇塔飯店頂樓的豪華套房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
妮翁·諾斯拉正饒有興致地趴在落地窗前,看著友客鑫璀璨的夜景,仿佛剛才家族據點被襲、陰獸全滅的消息不過是無聊的電視劇情節。
她身邊站著幾名貼身女仆,神情緊張。
護衛隊成員們——旋律、芭蕉、史庫瓦拉、凜仙——迅速散開,各司其位,占據套房內外的關鍵點,念力感知提升到極致。
空氣中彌漫著劫後餘生的疲憊和對未知追兵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