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平穩下行，短暫的失重感後，門再次打開，一股混合著輪胎橡膠和機油味道的地下空氣湧入。
昏暗但寬敞的停車場裡，隻有幾盞冷光燈照著水泥地麵，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中顯得格外清晰。
萊特寧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裡響起，帶著一種壓抑的野心：“很多人從不反省自己的無能，隻會嫉妒彆人的成就。”
他頓了頓，指尖在西裝紐扣上轉了半圈，目光投向停車場遠處深邃的黑暗，“他們不懂——這個時代最值錢的不是武力，是情報。而最頂級的情報，是未來的情報。”
酷拉皮卡沉默地跟在萊特身後，走向一輛等候在角落、線條剛硬、車窗深黑的防彈轎車。司機早已恭敬地拉開了後門。
萊特沒有立刻上車，而是側身看向酷拉皮卡，袖口掃過酷拉皮卡的胳膊，語氣加重：“隻要能自由用妮翁的預言，就能握住全世界。
我要爬得更高——這期間會樹更多敵人。酷拉皮卡，我對你的期待很高，酬勞也會配得上你的能力。”
“是。”酷拉皮卡應聲時，指尖已按在藏鏈的口袋裡。
他能感覺到萊特寧眼底的野心，像藤蔓似的纏向這片冰冷的停車場空間。
他抬眼，透過停車場入口的斜坡，能看到外麵沉沉的夜色，像浸了墨的棉花，把墓地大樓的輪廓裹得隻剩個影子。
兩人坐進轎車後座，車門沉悶地關上，隔絕了外界。車內彌漫著真皮座椅和雪茄的混合氣味。
引擎發出低沉的啟動聲，車輛平穩駛出停車位，沿著坡道駛向地麵，融入城市夜晚的車流。
防彈轎車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平穩行駛，車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卻無法穿透車窗的深色玻璃。車內氣氛凝重。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凝重。是酷拉皮卡的加密通訊器在響。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莫裡。
酷拉皮卡立刻接通，將聽筒貼近耳邊：“莫裡？”
電話那頭傳來莫裡異常低沉、卻依舊冷靜的聲音，背景裡似乎還有機場廣播模糊的餘音：“酷拉皮卡。妮翁被帶走了。”
酷拉皮卡的心猛地一沉，金眸瞬間銳利如刀：“誰？在哪？”
“一個男人，念能力者。手段很高明，在機場製造混亂，引開了旋律和芭蕉，特意清除了我留在她身上的追蹤印記。”
莫裡的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冰珠砸落，“目標明確，帶她離開了。方向……應該是拍賣會現場。特征是……額頭綁著顯眼的白色繃帶。”
酷拉皮卡握著通訊器的手指驟然收緊。額頭綁繃帶的念能力者？他對這個特征毫無頭緒，但“念能力者”“刻意清除追蹤”“目標拍賣會”幾個詞像冰錐紮進心裡。
他抬眼看向萊特，聲音壓得很低：“老板，妮翁小姐可能被人帶走了。對方把她往拍賣會方向帶——您知道她最近有沒有接觸過其他幫派的人？或者……可能認識的念能力者？”
“什麼？！”萊特猛地從座椅上直起身，雪茄從指間滑落，在昂貴的真皮座椅上燙出一個焦痕也渾然不覺。
“帶走？怎麼可能！除了給她占卜的客人，我從沒讓她接觸過任何和幫派相關的人！那丫頭雖然任性，卻絕不會跟陌生人走——”他突然頓住，臉色變得煞白，“難道是衝著我來的？是卡彭那群人？還是十老頭的其他勢力？”
“現在還不確定。”酷拉皮卡儘量讓語氣平穩，“但對方能精準找到她，還能避開旋律和芭蕉的護衛，顯然早有預謀。我們必須儘快趕到拍賣會。”
萊特立刻拍向駕駛座的隔板：“司機！開快點！用最高權限走專用通道！必須在那之前找到妮翁！”防彈轎車的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車身猛地提速，輪胎在路麵上劃出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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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的沉默變成了焦灼的緊繃。
酷拉皮卡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鎖鏈——莫裡說對方是念能力者，這絕非普通的幫派綁架。
而那個“額頭繃帶”的特征，總讓他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抓不住頭緒。
機場到墓地大樓途中莫裡視角
機場的混亂尚未完全平息，莫裡已將車開得如同離弦之箭。
後視鏡裡，負責封鎖的安保人員正對著他的車尾揮手怒吼，但輪胎碾過積水的聲浪早已蓋過一切。
他指尖在車載導航上快速滑動——墓地大樓的官方入口有三道身份核驗關卡，以他“諾斯拉家族護衛”的臨時身份，至少要花半小時完成信息確認，而庫洛洛帶著妮翁已經出發超過十分鐘。
“非常規通道……”莫裡的目光落在導航邊緣標注的“建築維護通道”字樣上。
……
梯門打開的瞬間，他聽到了餐廳方向傳來的玻璃杯碰撞聲。
“找到妮翁了。”莫裡的聲音通過加密通訊器傳來時，酷拉皮卡正看著萊特在車後座焦躁地撥打電話。防彈轎車剛駛過墓地大樓的外圍警戒線，司機正對著對講機重複“諾斯拉家族，vip通道”。
“在五樓西側休息室，我已經帶她進去了。”莫裡的聲音依舊平穩，“庫洛洛剛離開，暫時沒有異動。你們從vip入口進，報我的名字可以直接通過二次核驗，能省五分鐘。”
萊特立刻拍向隔板：“聽到了嗎？去vip入口！”他轉向酷拉皮卡時，眼底的焦灼稍緩，卻多了幾分陰翳，“那個帶走妮翁的男人……查清楚身份了嗎？”
“還沒有。”酷拉皮卡看著窗外掠過的安保人員，“但莫裡能在20分鐘內找到人，說明對方沒刻意隱藏行蹤——要麼是自信沒人能攔，要麼……是故意留下蹤跡。”
他指尖在藏鏈的口袋裡輕輕收緊，“我們還要差不多十分鐘到。”
vip入口的核驗處果然效率極高。當酷拉皮卡報出“莫裡”的名字時，工作人員隻是核對了一下諾斯拉家族的預約名單，便抬手放行。
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腳步聲，隻有壁燈在地麵投下狹長的光暈。
“莫裡說在507休息室。”萊特的聲音壓得很低，雪茄的煙味在密閉的空間裡彌漫開來，“那丫頭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要讓那個綁匪知道什麼叫後悔。”
酷拉皮卡沒接話。他的“凝”已經悄然展開——周圍的念力波動很穩定，沒有打鬥痕跡，但三樓西側的區域裡，殘留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陌生念力，像水痕般難以捕捉。
走到507門口時，他看到莫裡正站在走廊儘頭的窗邊，背影挺拔如鬆。
“老板。”莫裡轉過身，目光先落在萊特身上，再轉向酷拉皮卡，“妮翁小姐在裡麵，情緒很穩定，剛才還在問拍賣會的展品。”
他頓了頓，補充道，“帶走她的男人叫庫洛洛，念能力類型暫時無法判斷，但感知很敏銳——我找到他時，他剛結束和妮翁的談話，似乎在打聽‘占卜’的細節。”
酷拉皮卡的指尖微微一動。打聽妮翁的能力？這比單純的綁架更值得警惕。他看向休息室的門：“需要我進去守著嗎？”
“不用。”萊特推開門，語氣已恢複平日的鎮定，“我陪她就好。酷拉皮卡，去完成你的任務，莫裡，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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