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萊特·諾斯拉在一隊精銳護衛的簇擁下,正護著妮翁從中庭另一側的安全通道走出。
萊特的臉色依舊陰沉,嘴角的傷疤在燈光下更顯猙獰,但眼神深處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野心光芒——十老頭還在!拍賣會繼續!這混亂之後,就是他諾斯拉家族崛起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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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翁則完全沒受剛才混亂的影響,藍色卷發隨著腳步跳躍,懷裡還抱著新買的玩偶,一心隻想著拍賣會的“珍品”。
“莫裡!”小傑眼尖,立刻看到了護衛隊伍邊緣那個熟悉的身影——莫裡沒有戴帽子,柔軟的黑發在應急燈慘白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安靜地跟在隊伍側後方,如同融入背景的陰影,卻又因為那份沉靜的氣質而無法被真正忽視。
莫裡聽到小傑的聲音,微微抬頭。他的目光快速掃過小傑、奇犽、雷歐力,最後落在酷拉皮卡身上。
視線在酷拉皮卡臉上停留了一瞬——那緊繃的寒霜已經褪去,雖然眉宇間仍有揮之不去的沉重和疲憊,但眼神已恢複了慣有的、內斂的冷靜。
莫裡瞬間明白了。剛才酷拉皮卡那劇烈的情緒風暴,源頭並非庫洛洛,而是這三個同伴……以及他們之間爆發的那場關於“保護”與“複仇”的激烈衝突。
是他們的強行介入,將酷拉皮卡從危險的邊緣拖了回來,也讓他陷入了巨大的掙紮。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小傑的招呼,目光重新垂下,回到守護者的狀態。
但嘴角那抹習慣性的緊繃,似乎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絲。
旋律的目光則溫柔地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酷拉皮卡身上。她閉了閉眼,用心去“聆聽”。
與之前那如同暴風雨般翻騰著仇恨、憤怒、不甘和被強行壓抑的痛苦的“聲音”截然不同……此刻酷拉皮卡的心音,雖然依舊沉重,如同覆蓋著厚厚冰層的深湖,但冰層之下,那洶湧的暗流已經平息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的平靜,一種……帶著些許無奈、些許沉重、卻又被某種溫暖的東西悄然包裹的複雜情緒。
那溫暖並非熾熱,卻像寒夜裡的微光,微弱卻真實地存在著。
旋律的視線又緩緩掃過圍在酷拉皮卡身邊的小傑、奇犽、雷歐力,以及不遠處沉默守護的莫裡。
小傑眼中是純粹的關切和一絲“終於找到你”的安心;
奇犽雖然還是那副臭臉,但緊繃的身體姿態已經放鬆,貓眼裡少了攻擊性,多了份“算你沒事”的彆扭在意;
雷歐力則是一臉“活著真好”的慶幸;
莫裡雖沉默,卻像最穩固的磐石,無聲地錨定著酷拉皮卡的存在。
這四個性格迥異的少年和青年),如同四道無形的屏障,又像四股涓涓細流,以各自的方式,將那個背負著血海深仇、時刻行走在深淵邊緣的同伴,小心翼翼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圍攏在中間。
旋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溫柔地向上彎起,綻放出一個發自內心的、欣慰而寧靜的笑容。
她能“聽”到,那圍繞在酷拉皮卡周圍的、名為“同伴”的“聲音”,此刻是如此的清晰、溫暖而強大。
這或許無法消弭仇恨的冰冷,也無法撫平過去的傷痛,但它像一道無形的堤壩,在酷拉皮卡被仇恨的洪流衝垮之前,穩穩地托住了他。
“妮翁小姐,老板在催了。”芭蕉低聲提醒。
“知道啦知道啦!”妮翁不耐煩地應著,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酷拉皮卡等人,“酷拉皮卡!還有你們幾個!快走啦!去拍賣會!聽說這次有很厲害的寶貝!”
萊特的目光也掃了過來,在酷拉皮卡臉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酷拉皮卡沒出事,還能繼續任務),沉聲道:“酷拉皮卡,跟上。拍賣會不容有失。”
酷拉皮卡沒有看萊特,他的目光在圍攏著他的同伴們臉上一一掠過——小傑的純真,奇犽的彆扭,雷歐力的後怕,莫裡垂眸時的安靜,旋律那洞悉一切又充滿祝福的微笑……
最終,他微微頷首,金色的發絲垂落,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光芒。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邁開腳步,跟上了諾斯拉家族的隊伍,朝著十層新會場的方向走去。
小傑、奇犽、雷歐力自然跟上。莫裡也無聲地融入護衛序列,黑發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手腕內側的星軌印記與酷拉皮卡那邊的印記,隔著不遠的距離,保持著穩定的呼應。
旋律和芭蕉走在最後。旋律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暖,她看著前方那個被同伴們簇擁著、走向未知拍賣會的金發少年背影。
拍賣會的喧囂即將重啟,友客鑫的黑暗遠未結束。但至少在這一刻,在通往十層會場的路上,酷拉皮卡並非孤身一人。他的身邊,是願意為他闖入地獄、又強行將他拖回人間的同伴。
這或許,就是在這片血腥的泥沼中,所能抓住的最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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