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雨還在下,冰冷而密集。旋律拉著心神不寧的酷拉皮卡退到更深處街角的陰影裡,潮濕的牆皮蹭濕了風衣下擺。
她側耳傾聽著,直到旅團押著小傑奇犽進入飯店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微微鬆了口氣。
“至少要保持這個距離。”旋律壓低聲音,藍眸警惕地掃過被雨簾模糊的飯店入口。
我們的氣必須收斂到極致,一絲波動都可能被捕捉。”她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念力,如同最輕柔的紗,在兩人周身輕輕拂過,幫助進一步隱匿氣息。
酷拉皮卡背對著她,肩膀繃得像拉滿的弓,雨水順著他遮蔽麵容的兜帽邊緣不斷滴落,在腳下積起一小灘水窪。
鎖鏈在袖中發出壓抑到極致的細微嗡鳴,仿佛隨時要掙脫束縛。
“酷拉皮卡,”旋律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但更多的是擔憂,“你切不可焦躁。”
“我知道。”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被強行壓抑的僵硬。
“你根本不知道。”
旋律走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幾乎貼著雨聲,“就是因為你剛才不顧一切衝下車,暴露了追蹤意圖和位置,小傑和奇犽才會被迫提前現身!
他們是為了引開庫洛洛的注意力,保護你不被發現!這是他們用自己的自由甚至生命為你爭取到的機會和時間!”
酷拉皮卡猛地轉過身,兜帽下露出的黑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線和雨水的浸潤下,充滿了震驚、痛苦和深深的自責,泛著水光:“保護我...他們是為了...”
“沒錯!”旋律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沉痛的理解,
“如果連你也暴露被擒,鎖鏈手的身份和能力徹底泄露,就再也沒人能阻止旅團,救出任何人,更彆說奪回眼睛和複仇了!他們是在用自己當盾牌,護住最後的希望!”
酷拉皮卡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鎖鏈的嗡鳴帶上了一絲痛苦的震顫。
他眼前閃過小傑高舉雙手衝出來的樣子,閃過奇犽平靜地從陰影中走出來時看向他的眼神——那裡麵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和無聲的囑托。
不是為了逞強,而是為了他這個被仇恨衝昏頭腦、差點葬送全局的人!
“對不起...”他低下頭,聲音沙啞,雨水混著滾燙的液體滑落臉頰,砸在冰冷的地麵上。
“現在說對不起沒用。”旋律輕輕按住他緊繃的手臂,語氣緩和但無比堅定,“任何人都有弱點,你的弱點就是對旅團刻骨銘心的仇恨,它讓你容易失去冷靜的判斷。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憤怒、自責、衝動,隻會讓你再次犯錯,辜負他們的犧牲!”
就在這沉重的寂靜幾乎要將酷拉皮卡壓垮的瞬間——
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那突兀的嗡鳴聲,在壓抑的雨巷和兩人緊繃的心弦上,顯得格外清晰。
酷拉皮卡身體猛地一震,幾乎是憑著本能,顫抖著手指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像一道劃破絕望陰霾的微弱曙光——莫裡。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情緒,用儘全身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按下了接聽鍵:
“莫裡?”
電話那頭,莫裡冷靜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般傳來,瞬間穿透了他混亂的思緒:“酷拉皮卡,誘餌已被旅團識破。派克諾坦正在聯絡庫洛洛,旅團主力正全速返回飯店方向。你那邊情況如何?”
酷拉皮卡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撕裂感:“莫裡!小傑和奇犽……被旅團抓住了!是庫洛洛,另外兩人!就在飯店附近!我……我們剛才……”自責和恐懼再次湧上喉嚨,讓他幾乎窒息。
短暫的停頓後,莫裡那特有的、帶著空間係能力者精準感知力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地分析著小傑和奇犽的念氣狀態,給出了“暫無生命危險”、“行動模式非暴力強製”的關鍵判斷。
這冷靜的分析如同一盆冰水,讓酷拉皮卡幾近沸騰的大腦稍稍降溫。
他緊緊握著手機,指關節泛白,仿佛那是連接著兩個同伴安危的唯一繩索。
莫裡的信息,連同旋律之前的話語,像兩股力量在他心中激烈碰撞——一邊是冰冷的現實分析與同伴用自由換來的戰略空間,另一邊是噬骨的擔憂與必須行動的責任。
旅團主力正在回援,庫洛洛就在飯店裡,小傑和奇犽在他們手中……而他自己,是鎖鏈殺手,是唯一能真正威脅到旅團、也是旅團此刻最想揪出來的人。
酷拉皮卡抬起被雨水和淚水模糊的眼睛,望向貝奇塔飯店那在雨幕中如同巨獸蟄伏的輪廓,深鎖的鏈刃在袖中無聲地繃緊。
時間,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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