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安全屋內,空氣凝滯得如同固態。
窗外,友客鑫的夜空被不斷騰起的火光和濃煙撕扯得支離破碎,爆炸聲和遙遠的交火聲如同沉悶的鼓點,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萊特·諾斯拉焦躁地在鋪著厚地毯的客廳裡踱步,雪茄燃儘也渾然不覺。
達佐孽隊長站在窗邊,撩開厚重窗簾一角,銳利的目光掃過街道,評估著風險。
史庫瓦拉和凜仙守在門口和另一扇窗側,氣息緊繃,如臨大敵。
莫裡站在房間最不起眼的角落,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帽簷下的臉看不出表情。
他完成了萊特委托的第一階段,將這位黑幫頭目安全送達此處。
剩下的,是常規的護衛工作,達佐孽他們足以應對。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沉浸在體內那無形的“星軌”以及對遠方那個獨特“隙錨”的感知上——那個種在酷拉皮卡手腕上的坐標。
它能傳遞回模糊的狀態感知和精確的位置,是他們之間無聲的紐帶,也是他作為最後“保險絲”的憑依。
就在幾分鐘前,錨點另一端傳來的情緒波動劇烈得驚人,如同暴風雨中的海嘯,充滿了冰冷的殺意、撕裂的痛苦和一種……令人不安的決絕。
然後,毫無征兆地——
“嗡……”
一聲極其細微、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悲鳴響起,緊接著,他自身作為能力源頭的“星軌”核心傳來一陣尖銳卻短暫的灼痛,如同內部某根至關重要的弦被猛地繃斷!
莫裡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直了一瞬。
帽簷陰影下,他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驟然收縮,深處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瀾。
那道溫暖、穩定、代表著同伴方位與狀態的連接……斷了。
不是受到乾擾,不是距離過遠導致感知模糊,而是被一股熟悉卻又無比決絕的念力,從另一端……強行抹除了!
是酷拉皮卡。
他主動斬斷了這最後的聯係。
“隙錨”被強行抹除,不僅切斷了聯係,更對作為能力源頭的他造成了一絲反噬般的刺痛。
莫裡緩緩抬起右手,指尖極輕地拂過手腕內側——那裡雖然沒有任何外在痕跡,但“星軌”印記傳來的幻痛感清晰無比。
他立刻就明白了。
酷拉皮卡做出了他的選擇。他拒絕了一切後路與旁觀,決意獨自背負所有,沉入那片複仇的血海,直至毀滅自身,或與仇敵同歸於儘。
那劇烈的情緒波動,那冰冷的決絕,那毫不猶豫的“斷錨”……一切都清晰得殘忍。
“……”莫裡沉默地放下手,重新插回外套口袋。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房間的壓抑,投向窗外那片被戰火染紅的夜空。
火光在他沉靜的眼底跳躍,卻點不亮任何溫度。
室內,達佐孽似乎接到了新的通訊,正壓低聲音快速說著什麼。
史庫瓦拉和凜仙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萊特依舊焦躁不安。
這裡的危機是黑幫的仇殺與自保,而酷拉皮卡所麵對的,是更深、更黑暗的個人地獄。
此地,已不再需要他的“空間”。
莫裡動了。
他離開牆角的陰影,腳步聲幾近於無,卻瞬間吸引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
萊特停下腳步,達佐孽放下窗簾,史庫瓦拉和凜仙也看了過來。
“莫裡?”達佐孽出聲,帶著詢問。
莫裡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他們,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簡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感:“現在這個情況,應該用不到我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更像是一句告知而非商量:“我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萊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或許是關於那5億戒尼的尾款,或許是關於特洛姆莊園的線索——但當他觸及莫裡帽簷下那雙平靜卻深不見底、仿佛已看向遙遠彆處的眼睛時,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達佐孽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看著莫裡,最終隻是凝重地點了點頭:“……保重。”
莫裡沒有再回應。
他徑直走向安全屋的後門——那通常用作緊急通道,此刻無人看守。
他沒有回頭,身影在門廊昏暗的光線下微微一頓,隨即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門後的黑暗裡。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室內緊張的氛圍和窗外的喧囂。
莫裡站在安全屋後巷冰冷的空氣中,沒有絲毫停頓。
他閉上眼睛,全部的精神力都集中起來,如同最精密的雷達,全力回溯、捕捉著“隙錨”被強行抹除前最後一瞬傳來的、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方位信息——
那條彌漫著血腥與絕望的巷道!
坐標鎖定!
莫裡猛地睜開眼,眼底仿佛有冰冷的星軌一閃而逝。
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也不再顧慮消耗。
他的身形在狹窄的後巷中驟然變得模糊,周遭的空間發出細微的、仿佛玻璃即將碎裂前的嗡鳴與扭曲!
“隙連”發動!
下一秒,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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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巷子裡卷起的幾片落葉,無聲地打著旋兒,緩緩飄落。
——
高處,風更疾,卷起硫磺與塵埃的氣息。
西索斜倚在一段斷裂的鋼筋混凝土橫梁上,仿佛舞台最高處的包廂席位,將下方巷道中那場短暫、激烈、而又充滿絕望意味的對決儘收眼底。
他金色的瞳孔裡倒映著鎖鏈的寒光與武士刀的殘影,倒映著信長狂怒扭曲的麵容和酷拉皮卡那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緋紅之眼。
他無聲地咧開嘴,舌尖極快地舔過唇角,仿佛在品嘗空氣中彌漫開來的濃烈情緒——仇恨、憤怒、執拗、以及那深埋於殺戮之下的、令人心醉的毀滅欲。酷拉皮卡的成長,總是能帶來驚喜。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觀賞時,一股熟悉的、帶著冰冷質感的念由遠及近,迅速闖入了他“圓”的感知範圍。
是瑪奇。
她正從相鄰的街區快速移動而來,方向……恰好會經過那條彌漫著血腥味的巷道出口!
西索的眉毛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這可不太妙。
戲的高潮才剛剛落幕,不能讓謝幕被打擾。
而且,讓瑪奇現在看到信長的結局,後續的“遊戲”可就少了很多樂趣。
幾乎在瞬間,西索就做出了決定。他如同輕盈的紙片,從高處悄無聲息地滑落,精準地落在了瑪奇即將經過的路徑前方。
“瑪奇。”他開口,聲音比起平時的飄忽,顯得稍微平穩了些,但那份獨特的腔調依舊存在。
瑪奇驟然停步,麵無表情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西索,眼神裡帶著一貫的冷淡和一絲詢問。她的指尖,念線微微閃爍。
“你怎麼在這裡?”她的聲音清冷。
“剛好在附近看到些動靜。”西索側身,指了指與信長所在巷道相反的方向——那邊恰好有一棟十老頭所屬的大樓正在熊熊燃燒,爆炸聲此起彼伏。
“會場那邊好像快結束了。”他繼續說道,語氣聽起來像是單純的告知,“據點也毀得差不多了,不能讓團長多等。我們先走一步?”
他說話的同時,身體非常自然地向著墓地大樓拍賣會場的方向微側,做出了邀請先行的手勢,巧妙地用身體語言和視線引導,將瑪奇的注意力從那個可能感知到異常氣息的巷道方向引開。
瑪奇細長的眉毛微微蹙起。
她確實隱約感覺到剛才那個方向似乎有一閃而逝的劇烈念力碰撞,但西索的出現和話語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而且遠處拍賣會場方向的爆炸和騷動聲也更為宏大,掩蓋了許多細微的痕跡。
西索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清剿任務接近尾聲,優先與團長彙合是正常流程。
雖然西索的行為總讓人覺得彆有目的,但此刻似乎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她沉默地看了西索兩秒,那雙缺乏情緒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疑慮,但最終還是被對團隊指令的優先執行所覆蓋。
“嗯。”她冷淡地應了一聲,不再深究,轉身便朝著西索引導的、遠離那條血腥巷道的方向疾行而去。
西索看著瑪奇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變得難以捉摸。
他最後回頭,瞥了一眼那條已然恢複死寂的巷道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障礙,看到那個佇立在屍體前、身影孤絕的金發少年。
“要好好成長哦……”他低聲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期待著……下一次……。”
無聲的低語消散在風裡,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跟上瑪奇的腳步,仿佛從未在此地停留。
下方的巷道裡,酷拉皮卡對高處這場關於自己的短暫交鋒與誤導一無所知。
——
酷拉皮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錯綜複雜的街巷深處。
他沿著記憶中瑪奇氣息最後消失的方向疾追了一段,但那冰冷的念壓如同滴入大海的墨點,早已消散在友客鑫彌漫的硝煙和混亂中,無跡可尋。
他停下腳步,緋紅的眼眸掃過四周的斷壁殘垣,最終隻能放棄這條線索,轉而將目標再次鎖定為那片風暴的中心——墓地大樓拍賣會場。
前往墓地的路上,並非隻有殺戮和追逐。
旅團與黑幫的全麵戰爭,將無數原本與此無關的人卷了進來。
倒塌的建築下傳來微弱的呼救,燃燒的車輛旁有平民驚恐地蜷縮,被流彈擊中的無辜者倒在血泊中呻吟。
酷拉皮卡的腳步一次又一次地被這些景象絆住。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次停頓,每一次折返救援,都在消耗他寶貴的念力,拖慢他逼近蜘蛛的步伐。
他的理智在尖嘯,催促他忽略這些“雜音”,專注於複仇的唯一目標。
那雙火紅眼裡燃燒的仇恨之火也的確從未熄滅。
但,他的身體卻先於思考做出了選擇。
鎖鏈有時並非為了束縛或殺戮,而是為了牽引開沉重的石板;
敏捷的身手並非隻為躲避敵人的攻擊,更是為了從搖搖欲墜的橫梁下搶出嚇呆的孩子;
冷靜的判斷不僅用於分析敵人的能力,也用於快速為傷員止血,指明相對安全的撤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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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做著這一切,臉上依舊覆蓋著冰霜,動作卻高效而準確。
這不可避免地拖慢了他的腳步,讓他追尋蜘蛛的線索一次次中斷。
但他不曾猶豫,更不曾後悔。有些底線,即便身負血海深仇,即便墜入無邊黑暗,也不能跨越。
另一邊,莫裡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條彌漫著濃重血腥味的巷道入口。
“隙連”的空間波動在他身後緩緩平複。
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仰麵倒在瓦礫中,早已失去生息的信長。
信長怒目圓睜的臉上凝固著最後的狂怒與不甘,胸口的致命傷猙獰可怖。
旁邊散落著一張被血浸透半邊的懸賞令,上麵印著的正是信長那張囂張的臉。
莫裡的目光掃過屍體,又緩緩移開,落在空無一人的巷道深處。
他能“感覺”到這裡不久前發生的激烈戰鬥,那殘留的念壓碰撞痕跡尖銳而痛苦,充滿了酷拉皮卡那獨特冰冷又熾熱的恨意,以及另一股狂暴卻最終戛然而止的氣息。
但他手腕內側,那片曾經連接著酷拉皮卡的皮膚,此刻隻有一片空茫。
錨點被徹底抹除,他再也無法精準地感知到酷拉皮卡的方位和狀態。
莫裡沉默地走上前。
他沒有去看信長死去的表情,先是伸出手,念力如同無形的掃帚,開始細致地清理現場非自然的戰鬥痕跡——過於整齊的鎖鏈勒痕、念氣對撞造成的特殊龜裂。
他將散落的瓦礫歸於原處,用塵土掩蓋深色的血漬,將那張染血的懸賞令撿起,指尖微動,念力輕吐,紙張瞬間化為細密的碎屑,隨風散去。
他做得安靜而高效,如同一個最專業的清道夫,抹去一切可能指向酷拉皮卡特定能力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信長的屍體上。
任由這樣一具特征明顯的旅團成員屍體曝屍於此,很快就會被黑幫或旅團其他人發現。
這無異於直接宣告“鎖鏈手”在此進行了又一次獵殺,會立刻引來旅團最瘋狂的報複和最嚴密的搜查,對酷拉皮卡接下來的行動極端不利。
不能留在這裡。
莫裡的視線掃過巷道一側。
那裡堆放著一些廢棄的建築材料和雜物,旁邊有一小片因為地麵下陷形成的鬆軟土坑,似乎是之前施工遺留的痕跡。
他走了過去。
沒有合適的工具,但他也不需要。
念力包裹住雙手,如同最鋒利的鐵鏟,迅速而安靜地挖掘起來。
泥土被輕易地掀開,很快形成了一個足夠深的坑穴。
他回到信長的屍體旁,彎腰,雙手穿過信長的腋下和膝彎,將這名以刀術聞名的旅團成員沉重的身軀拖起,走向那個臨時挖掘的墓穴。
信長的身體已經徹底僵硬,那把脫手的武士刀就落在不遠處。
莫裡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俯身,用念力包裹著撿起了那把刀。
刀身依舊殘留著冰冷的殺氣和信長獨特的念。
他將信長的屍體輕輕放入坑中,讓其平躺。
然後,將那把武士刀,端正地放在了屍體的旁邊。
這並非出於對死者的尊重——莫裡對敵人並無這種多餘的情感。
這更像是一種基於實用主義的考量:一把遺失的名刀比一具消失的屍體更容易引起追查。
將刀與屍體一同掩埋,能最大程度地延遲被發現的時間,抹消痕跡更為徹底。
他站在坑邊,沉默地看了幾秒坑中的武士和他的刀。然後,他開始用手將泥土推回坑中。
動作不快,但穩定而持續。泥土簌簌落下,逐漸覆蓋了那身簡易的浴袍,覆蓋了猙獰的傷口,覆蓋了凝固著憤怒表情的臉,最後,徹底淹沒了那把陪伴主人征戰至死的武士刀。
當最後一捧土落下,將地麵勉強填平恢複原狀後,莫裡用腳細致地踩實,又搬運了一些周圍的碎石和廢棄物自然地散落在上麵,使其看起來與巷道的其他角落彆無二致。
做完這一切,他退回到更深的陰影裡,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牆壁,仿佛自己也是陰影的一部分。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帽簷下的目光看著那片新翻動過又被巧妙掩飾的土地。
他在思考。
酷拉皮卡選擇殺掉旅團的正式成員,並且是用這種決絕的方式斬斷後路……這意味著什麼?
旅團會發現信長的失蹤,然後呢?他們會像受傷的猛獸一樣,發動更加瘋狂和不死不休的報複。
酷拉皮卡將自己徹底放在了蜘蛛的對立麵,再無轉圜可能。
這麼做,是對的嗎?
為了複仇,將自己也變成浴血的修羅,徹底點燃與整個極惡旅團的戰火,不留絲毫退路……這真的是唯一的,或者說,正確的道路嗎?
莫裡低下頭,攤開自己的手掌,泥土的痕跡混合著之前清理現場沾染的些許塵埃,殘留在他指尖。
他的念能力,“隙”。開發它的初衷,並非為了殺戮或追蹤,而是為了在最危急的關頭,能更快地趕到同伴身邊,能更有效地守護想要守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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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本該是“守護”之技,是係於同伴手腕上的“保險絲”。
可現在,“保險絲”被親手熔斷,能力的坐標用於定位仇敵,追蹤的目的變成了不死不休的獵殺。
而他,此刻卻在用這雙手,為同伴的仇敵挖掘墳墓,抹平痕跡。
一股難以言喻的迷茫,如同巷道深處彌漫的冰冷霧氣,緩緩包裹了莫裡。
他依然會繼續追尋酷拉皮卡,憑借推斷,憑借對局勢的分析,憑借那殘存的、模糊的直覺。
但他站在友客鑫這彌漫著血腥與硝煙的夜色裡,站在這座剛剛親手掩埋的墳墓前,第一次對自己所走的路,對同伴所選擇的決絕,產生了一絲無聲的疑問。
守護的儘頭,必然是毀滅嗎?而在這條通往毀滅的路上,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延緩,還是加速?
莫裡背靠著冰冷粗糙的磚牆,如同嵌入了背景的浮雕。
他緩緩從口袋中掏出那部老舊的翻蓋手機,指尖在開機鍵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按下。
屏幕亮起,幽光映亮他帽簷下小半張沉靜的臉,也映出了屏幕上接連彈出的提示——數個未接來電,以及幾條簡短的訊息。
發信人無一例外,都是「小傑」、「奇犽」、「雷歐力」。
最新的一條訊息來自奇犽,時間就在不久前的全麵混亂爆發後:【拍賣會這邊炸鍋了!是旅團的人!你們在哪?沒事吧?看到速回!】
字裡行間透著顯而易見的焦急與擔憂。
莫裡沉默地看著那些閃爍的名字和簡短的文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冰冷的外殼。
他能想象出那三個家夥此刻的樣子:小傑一定急得團團轉,刺蝟頭都快炸開;奇犽強裝冷靜但貓眼裡全是警惕;雷歐力大概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又擔心得不行。
他們還在擔心他和酷拉皮卡,還在試圖聯係,還想確認夥伴的安危。
他們……還有他們的目標。「貪婪之島」,尋找金·富力士。
一股極其細微的、卻無比清晰的澀意,如同細小的藤蔓,悄然纏繞上莫裡的心臟。
不能。
這兩個字清晰地浮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