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2月,特洛姆莊園,雨夜。
雨水如瀑布般傾瀉,敲打著莊園殘破的屋頂,地下酒窖內空氣粘稠而壓抑。
念氣碰撞的嘶鳴與兵刃交擊的銳響在狹窄空間內回蕩,牆壁上不斷新增著深刻的痕跡。
戰鬥在這個夜晚達到了白熱化的頂點——對於頂尖念能力者而言,勝負往往在瞬息之間,長時間的氣量消耗戰是愚蠢的,雙方都在尋求一擊製勝或奪取目標的機會。
“密藏館”的三名特遣隊員與兩名“清理者”在地下室核心通道前激烈交鋒。
任何一方的“圓”都始終保持著對周圍環境的監控,他們都心知肚明,在這種級彆的秘密爭奪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常態,任何第三方勢力的介入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察覺。
“壁壘!”
代號“解析者”的密藏館隊長低喝,他的特質係能力“脈絡透析”正全力解析著前方那扇保護著核心日誌的合金門及其上的自毀念紋。
“防禦重心左移三分,避開‘鐵砧’的震波傳導點!”
強化係的“壁壘”聞聲而動,巨大的身軀如同山嶽,能力“不動要塞”的光暈籠罩住門戶關鍵節點,硬生生吃下了“清理者——鐵砧”一記足以轟碎鋼筋混凝土的重拳,悶響聲中,氣浪翻滾,但他腳下寸步未移。
另一邊,“織網”的雙手按在潮濕的牆壁上,特質係能力“殘響追溯”讓他能讀取環境中殘留的念氣流動信息。
“‘剃刀’的位置在右翼陰影,他的‘沙漏’具現冷卻還剩一秒!”
他的預警讓己方成員總能險險避開那詭異的、能令動作停滯的“三秒定格”。
清理者“鐵砧”怒不可遏,對方的配合滴水不漏,而且顯然對他們的能力模式和節奏極為了解。
“這些老鼠……情報被泄露了!”他咆哮著,攻勢更猛,試圖以絕對的力量打破僵局。
“解析者”眼中數據流般的光芒急閃:“不行!自毀程序與地脈念流嵌合得太深,強行剝離的能量溢出會引爆整個莊園地基!我們需要更精確的‘鑰匙’!”
戰鬥陷入微妙平衡——雙方都欲得之而後快,又都因投鼠忌器而無法全力施為。
這種平衡,正是潛藏者等待的最佳時機。
就在“鐵砧”再次凝聚“硬”準備強攻,“解析者”也即將找到一處念紋弱點的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念壓如同深海暗流,毫無征兆地漫入每個人的感知。
這念壓並不霸道,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從容與深遠,瞬間擾亂了場內所有“圓”的穩定。
五人臉色驟變,幾乎同時罷手後撤,驚疑的目光射向酒窖最深處的陰影角落。
那裡,一個戴著寬簷帽、披著舊雨披的身影不知何時靠牆而立,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裡。
他手中拋接著一顆從地上撿起的石子,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哎呀呀,這裡的‘氣’亂得像一鍋粥,再折騰下去,上麵那些脆弱的承重梁可要罷工了。”
“什麼人?!”
“剃刀”反應最快,沙漏虛影瞬間激射而出,直指不速之客。
然而,那足以定格絕大多數念能力者的沙漏,在靠近神秘人周身一米時,竟如同撞上無形的滑膩壁壘,軌跡偏移,念力結構自行瓦解,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神秘人“咦”了一聲,似乎有點興趣:“強製靜止的規則?構思不錯,可惜‘絕對’的權重不夠,在更完整的‘場’裡容易被乾擾。”
他說話時,氣息完美內斂,若非肉眼可見,幾乎感知不到存在,這是將“隱”與“絕”修煉到極致的表現。
“解析者”瞳孔收縮,他的“脈絡透析”竟然無法看透對方分毫,那感覺就像在觀測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
“閣下是誰?我們在此處理內部事務,還請勿要插手。”
另一側,“鐵砧”渾身肌肉緊繃,如臨大敵,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隻有在協會頂尖高手那裡才體會過的壓力。
寬簷帽下傳來一聲輕笑,並未回答身份問題,而是指向被爭奪的合金門後方:
“你們爭的那個東西,擺放的角度很有意思。而且,下麵真正藏著寶貝的暗格,上麵附著的念……可不隻是自毀那麼簡單,更像是個標記追蹤器,誰碰誰倒黴。”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倏然模糊,並非依靠速度,而是仿佛與陰影、空氣、乃至牆壁的紋理瞬間同化。
下一個瞬間,他已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壁壘”的防禦場和厚重的合金門,直接出現在密室內部的金屬台旁。
“什麼?!”
“壁壘”駭然,他的“不動要塞”竟被視若無物。
神秘人蹲下身,指尖包裹著凝練至極的“周”,在金屬台下一個極隱蔽的節點輕輕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