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師跟她爸商量好了，同意你以插班生的身份進他們學校！還發了幾個專業讓咱們選，不過得先通過學校的入學考試，她把複習資料都發我了，這幾天你在家好好看看，等考試過了，下個月就能跟大一新生一起開學了！”
胡媚娘手裡的筷子“嗒”地落在了餐碟上，她怔怔地看著張浪，似乎沒完全消化這個消息。
過了幾秒，她才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桌上的手機，像是在確認這不是幻覺，眼裡漸漸泛起了光——那是比旱冰場上更亮、更熾熱的光，像是積壓了許久的星辰，終於衝破了雲層。
“真的……可以上大學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之前籠罩在她眉宇間的陰鬱，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徹底吹散，連嘴角都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我還以為……以為這隻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她坐下身，目光落在張浪身上，眼神漸漸變得柔軟，還帶著幾分濕潤。
“張浪，謝謝你。”
她輕輕開口，語氣裡滿是真切的感激。
“從畫裡出來的時候，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給了我一個能落腳的家；我的心情不好，你就帶我去遊樂場、去旱冰場，想儘辦法讓我開心；現在連我想上大學的心願，你都幫我一點點實現了。”
她頓了頓，手指輕輕摩挲著餐碟的邊緣，聲音又低了幾分，卻更顯真摯。
“我活了三千年，見過山川湖海，也見過人心險惡，卻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把我的小事放在心上，為我奔波，為我著想。你不知道，每次看著你為了我的事忙前忙後，我心裡有多暖……”
這些話像溫熱的水流，緩緩淌進張浪的心裡，讓他瞬間心潮澎湃。他原本還在琢磨怎麼開口，此刻被胡媚娘的話鼓舞著，忍不住往前湊了湊，眼神認真地看著她。
“媚娘，其實我……”他想說自己不止是把她當朋友，想說自己喜歡她，想明確兩人的關係。
可話還沒說完，胡媚娘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
“張浪，我知道你的心意。”
她打斷了他的話，聲音輕柔卻帶著堅定。
“這些日子，你的好，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隻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過去的那段感情，像一根繩子，纏了我很久，我還沒完全從裡麵走出來，我怕辜負你的真心，也怕自己還沒能力回應你的感情。你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真正放下過去，再好好麵對你，麵對我們之間的可能。”
張浪看著她眼底的猶豫與坦誠，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心裡雖有幾分失落，卻也明白胡媚娘的顧慮，隻能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
“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準備好。”
接下來的幾天，胡媚娘一頭紮進了複習資料裡。她本就聰慧，加上對大學的渴望，學習起來格外認真，常常抱著書本坐在窗邊，直到夕陽西下。
張浪也不打擾她，隻是默默做好飯菜，偶爾給她遞一杯熱牛奶，陪她在燈下看一會兒書。
沒過多久，胡媚娘順利通過了入學考試。拿到通知的那天，張浪特意去商場挑了一副白色的音樂耳機，包裝得整整齊齊，遞到胡媚娘手裡。
“恭喜你考上大學，這個給你，以後上學路上可以聽聽歌。”
胡媚娘接過耳機，指尖觸到冰涼的外殼，心裡卻暖烘烘的。
她抬頭看著張浪，眼裡帶著淺淺的笑意，輕輕說了句“謝謝”。那一刻，她心裡對張浪的好感又深了幾分——這個總是把她放在心上的男生，正一點點用他的溫柔，融化她心裡最後的壁壘。
周末的傍晚，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學校門口，空氣中還帶著雨後的濕潤氣息。
張浪騎著他那輛半舊的電動車，早早地停在了校門口的樹蔭下，左邊車把上掛著一兜鼓鼓囊囊的零食——裡麵全是胡媚娘愛吃的草莓乾、堅果和巧克力，右邊車把則穩穩托著兩杯奶茶，杯壁上凝著細密的水珠，是她最愛的三分糖珍珠奶茶。
自從胡媚娘住進學校宿舍，每周周末接她回家就成了張浪雷打不動的習慣。
他靠在車座上，指尖輕輕碰了碰奶茶杯，心裡盤算著一會兒見到她，要先把奶茶遞過去，再跟她說說這星期發現的一家好吃的火鍋，等回家就帶她去吃。
就在他想得入神時，一陣刺耳的引擎聲突然傳來。
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從旁邊疾馳而過，因為昨晚下過小雨，路麵還留著幾處積水，跑車經過時，車輪猛地濺起一片水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張浪的褲子上——那是他今天特意換的新牛仔褲，褲腿瞬間濕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漬順著褲腳往下滴。
張浪的好心情瞬間被澆滅，他皺著眉站起來，看著跑車在不遠處停下，立刻推著電動車走了過去，語氣帶著幾分火氣。
“喂，你開車看著點啊！沒看見路邊有人嗎？這褲子是我剛換的！”
跑車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潮牌衛衣、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的帥氣青年走了下來，他上下打量了張浪一眼，眼神裡滿是輕蔑，語氣敷衍。
“多大點事？不就濺了點水嗎？至於這麼斤斤計較？”
“這叫斤斤計較？”
張浪最反感這種仗著有幾個錢就目中無人的人，聲音也提高了幾分。
“你要是被人濺一身水，你樂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引來了不少路過學生的目光，校門口的保安見狀，連忙走過來勸架。
“彆吵了彆吵了，都是小事，互相讓一步就過去了。你們到學校是來乾什麼的？”
那青年不耐煩地瞥了保安一眼，又看了看張浪，下巴微微抬起。
“行，算我倒黴。我叫李安，是來接我女朋友的，沒空跟你在這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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