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跟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似的。今天把你們拉到這兒，就是練練膽。
真等哪天撞上惡鬼，總不能嚇得尿了褲子，還得我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吧？”
話剛落，風又緊了緊，吹得天台角落的塑料袋嘩啦作響，三個富二代下意識地往一起湊了湊，眼神裡滿是不安。
天剛亮透，晨光把天台邊緣的護欄鍍上一層冷白。
張浪朝三個縮在後麵的富二代抬了抬下巴。
“都站到邊上去，往下看。”三人磨磨蹭蹭挪到護欄旁，剛探出半隻眼，腿肚子就先軟了。
樓下是縱橫交錯的馬路，早高峰的車流已經像被喚醒的蟻群，密密麻麻地湧了起來。
紅色的轎車夾在卡車中間緩慢蠕動，公交車像笨拙的鐵盒子，被自行車流簇擁著往前挪，偶爾有電動車“嗖”地從縫隙裡竄出來，帶起一陣模糊的光影。
遠一點的路口，車燈彙成流動的光河，刹車燈亮起來時，就像突然綻開一片暗紅的花，轉瞬又被後麵的車潮吞沒。“
看清楚了？”
張浪在身後催了句。董大鵬剛往下瞟了眼，猛地捂住嘴往後退，差點踩空。
“太、太高了……”
郝建抓著護欄的手發白，眼睛死死閉著，喉結滾了滾沒敢出聲。
最後那個韓童飛乾脆蹲在地上，連護欄邊都不敢靠近，隻敢從指縫裡偷看那片不斷移動的車流，臉白得跟紙一樣。
張浪看著三個富二代那副魂不附體的慫樣，眉頭擰成了疙瘩，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群廢物！這點高度就嚇成這樣，真遇上事兒了還指望你們頂用？連隻耗子都不如！”
罵完，他懶得再看三人抖如篩糠的模樣，自己大步走到樓頂邊緣。
隻見他毫不猶豫地站定，雙腳幾乎貼著天台的最外側，跟著猛地張開雙臂，像一隻即將展翅的鷹。
清晨的風呼嘯著掠過，掀起他的衣角，吹亂他的頭發，他卻像是毫不在意，反而微微揚起頭，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倒透著一股任風穿梭、無拘無束的舒展，仿佛正儘情享受著這份與風相擁的自由。
那三個富二代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發顫的腿都忘了抖，隻敢遠遠盯著張浪的背影，眼裡又驚又怕。
不過片刻，樓下的空地上便攢起了一團團人影。
有人仰著脖子，手搭在額前朝樓頂望，有人舉著手機對著張浪的方向猛拍，還有人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嘴巴動個不停，看那神態，或是驚呼，或是議論，又或是在猜測他要做什麼。
風把底下的聲音揉成一片模糊的嗡嗡聲，飄到樓頂時早已散了大半。
張浪依舊張開雙臂站在邊緣，眼角餘光瞥到樓下攢動的人頭，隻淡淡皺了下眉——那些人具體在說什麼，他聽不真切，也懶得去聽。
三個富二代倒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郝建往樓下瞄了眼，結結巴巴地對張浪喊。
“大、大師……底下好多人在看……。”
正這時，天台入口處突然一陣騷動，七八個人簇擁著兩名穿製服的警察衝了上來。
他們腳步放得極輕，眼神裡滿是緊張，一邊慢慢朝張浪挪步，一邊揚著嗓子喊話，聲音裡帶著急出來的沙啞。
“年輕人！千萬彆衝動啊！有話好好說！”
走在前麵的警察又往前湊了兩步，放緩了語氣補充道。
“你要的錢，老板已經答應了！這就給你送過來，千萬彆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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