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祭,是將女娃殺死之後放置在水中,讓魂魄在寒水裡凍成冰珠。
風祭,是吊在風口,讓罡風一點點刮散魂魄,隻留一縷執念。
最狠的是人祭……”
他的指尖在龜甲上劇烈地顫抖起來,甲片“當啷”一聲撞在桌角,油燈的火苗猛地躥高,映出他臉上深刻的皺紋裡,不知何時凝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張浪抬手抹了把額頭,冷汗順著指縫往下淌,落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濕痕。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
“師父,那人祭……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機道人空茫的眼窩對著竹屋門口的方向,像是在看遠處翻湧的山霧,聲音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茫然,仿佛沉入了遙遠的回憶。
“人祭,就是把那女娃殺死之後,要把她的屍身放到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比如縣城裡最熱鬨的集市,在趕集的日子,那裡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小販的叫賣聲、人群的喧鬨聲交織在一起。
長生教的人會趁人不注意,將女娃的屍身放在集市的中心位置,讓眾人踩踏,他們認為這樣可以讓女娃的魂魄更快地消散在世間,從而被他們攝取。”
“還有碼頭。”
他頓了頓,接著說。
“尤其是商船往來頻繁的碼頭,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水手和搬運工聚集。
長生教也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進行人祭,將女娃的屍身丟棄在碼頭的角落,任由來來往往的人經過卻渾然不知,而他們則在暗處施展邪術,妄圖借由這種殘忍的方式實現他們長生的妄想。”
張浪聽得咬牙切齒,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心中對長生教的恨意如同火焰般燃燒起來。
張浪抬頭望了眼竹屋梁上的沙漏,最後幾粒細沙正順著玻璃頸緩慢墜落,眼看就要見底。
他掐著手指算了算,距離午夜十二點隻剩一個多時辰——師父昨夜卜算時說過,長生教的祭祀要按星象時辰來,第二個女孩的死期,就在子時正刻。“
師父!”
他的聲音帶著急顫。
“那第二個女孩……會被祭在何處?”
天機道人的手早又按在了龜甲上,枯瘦的指腹在那些交錯的紋路裡遊走,像是在梳理一團亂麻。
竹屋裡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簷外的山風忽然變了調,卷著枯葉撞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半晌,老人的指尖猛地頓在龜甲邊緣一道斜斜的裂痕上。
“這縣城裡,哪裡的風最大,哪裡就是了。”
他的聲音比剛才更低,空茫的眼窩轉向屋後那片黑沉沉的山影,山尖隱在翻滾的雲裡,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張浪心裡咯噔一下。
他想起縣城西頭那座大山那個叫大風口的地方,那裡被常年的山風掀得七零八落,每次經過都能聽見穿堂風打著旋兒呼嘯,像是有無數冤魂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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