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心頭一震,視線重新落向那三人。範二愣子正低聲跟那兩個逃犯說著什麼,手指時不時指向山坳深處,臉上帶著股子諂媚又緊張的神情。月光照在他那張橫肉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老周在一旁緩緩搖頭,眼神凝重。
“這山洞裡藏的,恐怕不止是小蘭的死因。”
張浪眼睛一亮,壓低聲音道。
“跟著他們!”
三人立刻貓著腰,借著樹影的掩護,悄無聲息地跟在範二愣子一夥人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隻見範二愣子三人徑直走到一棵粗壯的大鬆樹下,他突然停下腳步,從兜裡摸出一炷香,點燃後對著鬆樹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緊接著,他圍著鬆樹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動作古怪又熟練,隨後便帶著那兩個逃犯繞到鬆樹後,身影瞬間消失了。
張浪三人趕緊追上前,可到大鬆樹旁一看,樹後空空蕩蕩,隻有齊腰深的雜草,哪有半個人影?郝建急得直跺腳,老周也皺著眉拍了下大腿,滿臉懊悔。
“剛咋沒盯緊點!”
張浪卻死死盯著那棵鬆樹,忽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低聲罵道。
“該死!這是迷魂陣啊,我咋沒看出來!”
他讓老周和郝建退後幾步,自己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啪”地貼在樹乾上,學著範二愣子的樣子對著鬆樹拜了三拜,然後同樣左繞三圈,右繞三圈。
當最後一圈繞完,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鬆樹後原本空蕩蕩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陰風“嗖嗖”地從裡麵往外冒,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腥氣,看得人心裡發毛。
“在這兒!”
張浪低喝一聲,眼神銳利如鷹。
“他們肯定進洞裡了。”
張浪三人貓著腰鑽進洞口,洞裡伸手不見五指,隻能借著洞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摸索著往前走。張浪走在最前頭,壓低聲音叮囑身後的兩人。
“都把嘴巴閉嚴了,腳下輕著點,千萬彆出聲。”
話音剛落,他右手在洞壁上一摸,忽然觸到個軟綿綿、涼颼颼的東西,入手滑膩得嚇人。
張浪心裡咯噔一下,借著微弱的光低頭一看——竟是一條碗口粗的蛇,正吐著分叉的信子,一雙綠豆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哇!”
張浪嚇得魂都飛了,手一抖,下意識地把蛇往身後甩去,隨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沒讓喊聲徹底爆出來。
他身後的郝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啪”地砸在自己肩膀上,借著微光看清是條蛇,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嘴巴“啊”地張開就要喊。張浪眼疾手快,一把將自己的拳頭塞進他嘴裡。
“唔——!”
郝建嚇得猛地一咬,隻聽張浪“嗷”一聲悶哼,臉瞬間疼得扭曲,捂著嘴直抽氣,眼淚都疼出來了。郝建這才看清是張浪的手,嚇得手舞足蹈想鬆口,卻被張浪死死按著。
千鈞一發之際,老周抄起身邊一根枯木棍,瞅準蛇頭狠狠一挑,那蛇被挑得飛出去撞在洞壁上,“嘶”地一聲鑽進暗處沒了蹤影。
洞裡總算安靜下來,張浪猛地抽回手,借著光一看,拳頭上已是血肉模糊,牙印深可見肉。他疼得直吸氣,瞪著郝建,話都說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