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的手已經抓住了張浪背包的帶子,皮質麵料被攥得發出“咯吱”聲。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地上的郝建突然發出聲悶吼,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死死抱住了趙陽的大腿。
“浪哥!快跑!”
郝建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下巴磕在趙陽的膝蓋上。
“去山下派出所!彆管我們!”
張浪的鼻子還在淌血,視線被糊得一片模糊,可他看得清郝建後背的衣服正慢慢被血浸透——趙陽已經抬起了腳,皮鞋跟帶著風聲踹下去,一下、兩下,每一腳都讓郝建的身體抖一下,卻始終沒鬆開抱住大腿的手。
“鬆手。”趙陽的聲音冷得像冰,第三腳踹下去時,郝建的嘴角終於溢出鮮血,順著下巴滴在草葉上,和露水混在一起。
就在這時,那個青灰色人影已經走到近前。張浪猛地抬頭,看清那人的臉時,渾身的血瞬間像凍住了——矮小的身材裹在洗得發白的道袍裡,塌鼻梁下翻著厚嘴唇,眼角的皺紋裡還沾著黑泥,赫然就是他夢裡見過的那個道人!
夢裡這張臉正拿著剝皮刀,而此刻,道人手裡攥著根纏著紅繩的桃木劍,看見地上的老周和郝建,突然發出尖利的怒吼。
“找死!”
道人舉著桃木劍衝過來,劍穗上的銅鈴叮當作響,聲音刺耳得像指甲刮玻璃。
趙陽的第四腳正要落下,聽見動靜回頭罵了句。
“彆添亂!”
趁著這瞬間的分神,郝建突然發力,把趙陽的腿往旁邊一拽。趙陽踉蹌著後退半步,踹向郝建的腳偏了方向。
“走啊!”
郝建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嘴角的血沫子越湧越多。
張浪最後看了一眼——郝建還死死抱著趙陽的腿,老周躺在地上不知生死,道人舉著桃木劍越來越近。他咬著牙轉身就跑,剛邁出兩步就被石頭絆倒,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背包裡的古畫在翻滾中硌得他肋骨生疼,鼻血和汗水糊住了眼睛,他隻能憑著本能往山下滾。
草枝劃破了胳膊,碎石子嵌進了掌心,好幾次撞在樹乾上,頭暈眼花得差點昏過去。可他不敢停,身後隱約傳來郝建的悶哼和道人的怒罵,像鞭子似的抽著他往前跑。
不知滾了多久,直到身體撞在塊大石頭上才停下。張浪趴在地上乾嘔半天,嘴裡全是土腥味,抬頭時看見山下的公路就在不遠處,晨霧裡隱約有汽車駛過的影子。
他掙紮著爬起來,背包帶子早就斷了,古畫的卷軸從破口處露出來,邊角沾著泥和血。
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山坡,隻能看見翻滾的晨霧,還有風吹過樹林時,像嗚咽似的聲響。
鄉派出所的鐵門被張浪撞得“哐當”作響,他的褲腿還在往下滴泥湯子,掌心的碎石子嵌得更深了,卻顧不上疼,一把抓住剛從值班室走出來的警察。
那警察穿著藏藍色警服,正端著搪瓷缸子喝水,被他拽得差點把水灑在製服上。
“警察同誌!快!跟我走!再晚就出人命了!”
張浪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抓著對方胳膊的手還在抖——不是嚇的,是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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