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捂著後腦勺蹲下去,指尖摸到塊突起的肉,像剛發起來的饅頭,一碰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不對不對。”
他含著眼淚嘟囔。
“應該是用額頭,電影裡都這麼演。”
他重新站直,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把那截沒撞過的額頭對準牆皮翹起的地方。這次他沒敢用儘全力,隻是小步往前蹭,等額頭離牆隻有一指遠時,突然閉上眼睛猛吸一口氣。
“穿牆穿牆,寸步——”
口訣還沒念完,額頭已經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
“唔!”
張浪疼得差點跳起來,捂著額頭原地轉了兩圈,感覺額頭上像扣了個滾燙的鐵環。
他用手一摸,好家夥,剛才還平平整整的額頭,此刻鼓起個圓滾滾的包,比後腦勺那個還大,按下去時能感覺到裡麵的肉在顫。
可他像著了魔似的,揉了揉額頭又湊了上去。
“肯定是心還不夠誠。”
他咬著牙給自己找理由,這次連手勢都省了,就那麼直挺挺地站著,盯著牆念叨。
“郝建還在流血,老周不知道醒沒醒,趙陽那個混蛋在笑……”
房間裡的悶響此起彼伏,像有人在裡頭敲小鼓。張浪撞一下就退回來揉兩把,然後又梗著脖子衝上去,額頭上的包越來越多,有的圓滾滾像葡萄,有的尖溜溜像草莓,擠在一起活像個剛出爐的雜糧饅頭。
撞到第七下時,他眼前的白牆突然變成了雙影,左邊一個趙陽,右邊一個烏木道長,都在對著他冷笑。
他晃了晃腦袋想把幻影晃走,結果腳下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怎麼回事……”他扶著牆站穩,手指摸到後腦勺,那裡的包已經連成了片,像戴了個凹凸不平的毛線帽。
再摸額頭,指尖沾到點濕乎乎的東西,他湊到眼前一看——還好不是血,是剛才撞牆時蹭下來的牆皮灰,混著汗粘在臉上,活像隻剛從灶膛裡鑽出來的花貓。
窗外的麻雀被反複的撞牆聲驚得飛起來,在鐵欄杆上嘰嘰喳喳地叫,像是在嘲笑他。張浪盯著牆上被撞出的淺坑,突然蹲在地上“噗嗤”笑了出來——自己剛才像頭強驢似的撞牆,怕是比在市場喊“要睡覺”還傻。
可笑著笑著,他又捂住了臉。指縫裡漏出的聲音帶著點哭腔,額頭上的包被按得生疼。
“要是真能穿過去就好了……”
他沒看見,剛才被撞掉牆皮的地方,有片細小的牆灰正順著磚縫往下掉,像有什麼東西在牆的另一邊輕輕動了一下。
張浪此時就像一個神經不太正常的瘋子,嘴裡念動口訣,一次又一次的向那麵白牆撞過去。念叨到第十三遍時,他突然猛地低頭,用頭頂對著牆撞過去。
“轟隆——”
這聲響不是悶響,是震得房梁都在抖的巨響。張浪隻覺得肩膀撞上了團軟乎乎的東西,緊接著腳下一空,整個人隨著嘩啦啦的碎磚往下掉。他下意識地抱住腦袋,後背被落下來的石灰和碎木片砸得生疼,耳朵裡全是牆皮剝落的脆響。
等煙塵嗆得他咳嗽起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派出所的院子裡——身後那麵白牆塌了大半,露出裡麵朽壞的木筋和發黴的磚塊,碎磚堆裡還插著半片他撞下來的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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