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的聲音帶著點鼻音。
“你這身體剛利索，可彆再逞強跟那些臟東西硬剛。”
胡勇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震得郝建踉蹌了兩步。
“放心！你勇哥命硬著呢！”
他忽然壓低聲音，往郝建耳邊湊了湊。
“對了，你身上還纏著楊雪玲那女鬼呢，這事得抓緊辦。千萬要記，一定要哄得那女鬼開心，這樣那女鬼才不會變煞。”
他絮絮叨叨交代了哄鬼的法子，末了一拍大腿。
“記著沒？回頭讓張浪也幫你參詳參詳。”
正說著，韓潔瑩和慕小可一陣風似的跑過來，韓潔瑩手裡攥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老遠就喊。
“胡大哥，等會兒！”
她把布包往胡勇手裡一塞。
“這是你那份報酬，一分不少。”
胡勇掂了掂布包，沉甸甸的墜手，咧開嘴剛要道謝，忽然板起臉來訓話。
“我說你們幾個，都是吃陰陽飯的，往後得抱團兒。張浪那小子看著不靠譜，關鍵時刻不含糊；小韓你們姐妹本事大，也彆總跟他掐架。”
韓潔瑩挑著眉梢笑，手指繞著發梢打圈。
“聽胡大哥的。”
慕小可在旁邊點頭如搗蒜，眼裡卻明晃晃寫著“才不要”。
胡勇這才滿意，扒著火車窗戶探頭探腦。
“張浪那小子呢？咋沒來送我？”
“在醫院躺著呢，”
郝建趕緊接話。
“醫生說他還得養幾天，不然下次抓鬼該沒力氣哭喪了。”
汽笛“嗚——”地長鳴一聲，火車哐當哐當動起來。胡勇和胡喜妹揮著手喊再見，直到變成遠處的小黑點。
郝建猛地轉過身，衝著韓潔瑩伸出手，手心朝上晃晃。
“該兌現承諾了吧？我跟張浪那份呢？”
韓潔瑩剛要從兜裡掏紙包，慕小可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胳膊，忽然抬頭望向天邊。
“呀，我看見剛才有一隻豬在天上飛？”
說著拽著韓潔瑩就往出站口跑，倆人步伐一致得像被按了快進鍵。
“哎！你們倆耍賴！”
郝建氣得跳腳，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追上去。
“站住！那可是我們哥兒倆拿命換來的血汗錢！”
腳下忽然一滑，像是踩中了塊抹了油的肥皂。郝建雙臂在空中胡亂揮舞，活像隻被扔進油鍋的大閘蟹，嘴裡“哇哇”叫著，屁股墩兒結結實實砸在地上。身體還往前滑了半米，“咚”地撞上路邊的垃圾桶。
那鐵皮垃圾桶應聲而起，在空中轉了三個圈，穩穩當當扣在郝建腦袋上。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憋笑聲。
郝建在垃圾桶裡撲騰著，像隻剛出土的鐵皮粽子，半天掙出句含混不清的罵。
“哪個缺德的扔的香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