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找的是當年侵犯楊雪玲的三個男護工。最初的日子裡,三人像沒頭的蒼蠅,在城市的犄角旮旯裡亂竄。
他們去了精神病院舊址,在瓦礫堆裡翻找可能的線索,指尖被碎玻璃劃得鮮血淋漓;又跑遍了周邊的村鎮,逢人就打聽二十年前的舊事,得到的大多是茫然的搖頭,偶爾有模糊的記憶,也拚湊不出完整的線索。
後來他們咬牙請了私家偵探,那偵探拿著放大鏡研究泛黃的戶籍底冊,在檔案館裡泡了整整半個月,才勉強理出點頭緒。
為了加快進度,他們甚至聯係了賞金獵人,把郝建僅剩的積蓄都掏了出去。那些日子裡,郝建的手機每天都在響,不是催債的電話,就是偵探帶來的壞消息,聽筒裡的電流聲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終於,消息一點點湊了起來。一個男護工在三年前的雨夜出了車禍,車毀人亡,連個全屍都沒留下;另一個半年前在夜市攤跟人起了爭執,被人用啤酒瓶砸中太陽穴,當場沒了氣。
聽到這兩個消息時,楊雪玲在角落裡發出細碎的嗚咽,像風吹過破窗欞的聲音。
而最後那個叫廖勇的,直到上周才被偵探鎖定。
“在寶泉縣殯儀館當守夜臨時工”。
當這條信息出現在張浪手機屏幕上時,三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最後一站竟然是張浪的家鄉。
“廖勇……殯儀館守夜的……”
張浪把私家偵探發來的短信念得咬牙切齒,方向盤猛地打向路邊,輪胎碾過碎石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為了這三個字,他們像被扔進滾筒洗衣機的硬幣,在城市的縫隙裡轉得暈頭轉向。
半個月前他們蹲在拆遷區的廢品站,從精神病院燒焦的病曆本裡扒出三個模糊的名字;後來在城中村的棋牌室,給遍了所有瘸腿的老賭徒,才換來一句“好像去了殯儀館”。
最後找私家偵探時,郝建把剛抵押房子得來的十萬塊拍在桌上,那偵探盯著他纏滿繃帶的手腕,慢悠悠地說。
“這錢,怕是要打水漂。”
話音未落,郝建的手機就彈出了銀行催款短信。他盯著屏幕上那串負數,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這十幾天像被按了快進鍵的災難片:先是維修保時捷的汽修店半夜起火,保險說“線路老化不予理賠”。
接著好不容易談成的生意,甲方老板突然中風偏癱。前天出門買煙,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砸中腳踝,現在走路還一瘸一拐。
短短十幾天,他已經損失了幾十萬,渾身被黴運折騰得傷痕累累,如果不是張浪一直在旁邊鞭策鼓勵,他早就撐不住要崩潰了。
剛才進縣城時,他坐在車裡數著路邊的店鋪,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買冰棍的地方,眼眶猛地一酸——若不是被楊雪玲纏上,他現在該在店裡喝著茶,盤算著該買哪款遊戲機。
“彆琢磨了。”
張浪突然開口,把車停在殯儀館對麵的老槐樹下。車燈掃過那棟灰黑色的建築,鐵門緊閉的門崗裡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像隻窺視的眼睛。
老周從後座探過身,遞來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瓶身上凝著的水珠滴在郝建手背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
楊雪玲的聲音突然在車廂裡響起,帶著水的腥氣。
“他就在裡麵,我能感覺到……”
郝建猛地推開車門,腳剛落地就踉蹌了一下。他扶著車門站穩,望著殯儀館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湧。
喜歡我的女友是個狐狸精請大家收藏:()我的女友是個狐狸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