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片喧囂之中，那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格外顯眼，她的身姿曼妙，容顏絕美，仿佛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吸引著張浪的目光。
師傅臨終前那句“入畫”的囑托，像一塊巨石壓在張浪的心頭。他身邊隻有這麼一幅古畫，難道師傅說的入畫，就是要自己進入這幅畫中？
可進入畫中又要做什麼呢？而且，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鑽進一幅畫裡去？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眉頭也不由得緊緊皺了起來。
就在這時，郝健端著幾個盒飯，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大聲說道。
“老周，快來吃午飯啦！今天的午飯可有雞腿，那香味兒，絕了！”
老周一聽有雞腿，頓時來了精神，興衝衝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接過一個飯盒，剛要張嘴說些什麼，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裝修聲，聲音尖銳又密集，一下子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老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無奈地等著，好不容易等那裝修聲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我說……”
話音剛落，走廊對麵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音，比剛才的還要響亮。
老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耐著性子再次等待，等聲音終於停止了，他剛要再次開口，那討厭的“噠噠”聲又一次響了起來，而且沒完沒了。
這一下，老周肺都快被氣炸了，他猛地一拍桌子，衝著走廊的方向大聲咆哮道。
“這是誰呀？一天到晚就在這兒噠噠噠，噠噠噠地敲！裝修也得有時有晌吧？還讓不讓人清靜了！”
郝建在一旁看著老周氣鼓鼓的樣子，連忙笑著上前安撫。
“老周，消消氣，消消氣。誰家還沒有個大事小情需要裝修的時候呢？我都問過了，咱們對麵的那個房間租出去了。聽裝修隊的人說，雇主是兩個很漂亮的大美女，她們要在咱們對麵開工作室。
因為她們催得比較緊，所以裝修隊才趕進度呢。往後啊，咱們可是抬頭不見低頭見，門對門住著，還得相互照應不是？彆那麼大火氣嘛。”
老周聽了，撇了撇嘴，用一種很是輕蔑的眼神看了郝健一眼，語氣帶著不屑地說。
“我看你小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聽說對麵是兩個大美女，就又動什麼花花心思了吧？跟兩個女人計較？我看你是被美色衝昏了頭！”
郝健被說中了心思，也不惱，反而笑得一臉“淫蕩”，他湊近老周，壓低聲音說。
“老周，你也彆說我。我可是聽說了，那兩個大美女雇主下午就會來這裡看看裝修進度。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瞧瞧？”
老周立刻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板著臉說道。
“我可不像你那麼淫蕩，看見異性就春心蕩漾。我對你嫂子可是忠貞不二，那些紅粉骷髏在我眼中，不過是一捧塵土而已。”
郝健聽了，哈哈大笑著說。
“算了吧你。嫂子的赫赫威名我可是早有耳聞，收拾你就像收拾一隻弱不禁風的小雞仔一樣輕鬆。我看你呀，是怕了嫂子的追命連環十三掐吧！再說了，這世上不喜歡看美女的男人我倒是見過，不過啊，他們都已經掛在牆上了。”
午後的陽光斜斜地淌進窗欞，在積著薄塵的地板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郝建“哢噠”一聲扣開飯盒的搭扣，一股混著雞肉與米飯的熱氣“騰”地竄出來，在空氣中漾開層層疊疊的香氣。
張浪的視線還黏在牆上那幅泛黃的古畫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畫框邊緣的裂紋。畫上的山水在陰影裡若隱若現，仿佛藏著流動的霧氣。
“浪哥，快吃飯了。”
郝建把其中一個飯盒往他麵前推了推，塑料盒底在木桌上劃出輕微的聲響。
“你一天到晚的研究那幅畫，我看你都快魔怔了。”
他自己先盤腿坐下，掰開一次性筷子時發出清脆的“啪”聲。
“我都鬨不明白那幅畫究竟有什麼可看的。難道說你一直看下去，能看出個媳婦來？”
張浪這才緩緩轉過頭，眼白上泛著淡淡的紅血絲，顯然又是熬了夜。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他扯開封口的塑料袋，米飯的清香混著梅乾菜的鹹鮮漫出來，總算讓他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些。
郝建忽然湊近了些，肩膀幾乎要碰到張浪的胳膊，嘴角咧開個狡黠的笑，眼尾的細紋都堆了起來。
“我覺得我們不能光坐在家裡等。”
他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含糊不清地說。
“那樣的話生意是不會上門的。在這個行當裡，我們的知名度太小，又是剛入行不久，雇主根本信不過我們。”
筷子在碗裡攪了兩下，他忽然壓低聲音，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我有個主意——我們搞直播！”
見張浪沒反駁，他的聲音立刻拔高了些，唾沫星子差點濺到飯盒裡。
“現在的人都圖個刺激，我們在手機上直播抓鬼，那瀏覽量還不得蹭蹭往上漲？有了流量就有了知名度，找我們的人肯定排長隊！”
他越說越興奮，手舞足蹈地比劃著，筷子差點戳到自己的鼻子。
“甚至我們可以借著這個平台，向外出售一些法器！那可是暴利行業，用不上一年我們就發了，到時候換個帶閣樓的大房子，專門給你放這些寶貝字畫！”
張浪夾菜的手停在半空，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像被砂紙磨過似的帶著點沙啞。他沒抬頭，隻用手中的方便筷子在郝建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這個小腦瓜，一天到晚不想好好學習陰陽術，淨琢磨這些邪門歪道。”
他放下筷子，指腹在畫框上輕輕點了點，畫上的墨色似乎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流動。
“嗨，直播？你要知道，不論是鬼還是邪祟，平常人隻憑肉眼是看不到的。就連我們這些業內人士，也需要借助黃符、法器、柳葉等陰物的相助才能勉強窺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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