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在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他總覺得,胡媚娘對自己應該也是有好感的吧?不然怎麼會一直陪著他呢?可真要表白,該怎麼說才好?張浪對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裡演練著各種場景。
要不……乾脆直接點?就大大方方地對她說“我愛你,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想到這裡,他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頰燙得能煎雞蛋,趕緊用被子蒙住頭,卻還是忍不住在被子裡偷偷傻笑,嘴裡甚至無意識地把心裡的話輕輕念了出來。
夜色靜謐,隻有電暖器的嗡鳴和他自己的心跳聲,在這小小的雜物房裡輕輕回蕩。
張浪正捂著嘴偷樂,腦子裡把和胡媚娘的將來暢想了個遍,連她點頭答應時的模樣都描摹得清清楚楚。
忽然頭頂飄來一陣“吃吃”的笑,那聲音又輕又俏,像羽毛搔在心上。
他“噌”地從行軍床上彈坐起來,脊梁骨都透著股涼意,定睛一看——胡媚娘正斜倚在雜物房門口,一手支著門框,月光順著她的發梢滑下來,把那抹忍俊不禁的笑意照得明明白白。
張浪隻覺得後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魂兒像是被誰攥在手裡晃了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哪還顧得上彆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結結巴巴地想開口,臉卻紅得像被灶火烤過的紅薯,從耳根子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你……你坐。”
他慌忙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床沿,聲音都帶著點發緊的顫音。
“這、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胡媚娘這才斂了笑意,走進來的時候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她輕聲道。
“兩個小的已經睡熟了,我想著你在這雜物房裡,怕是睡不舒服,就過來看看。讓你受委屈了。”
張浪乾笑兩聲,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後腦勺:“把你和孩子們留在那彆墅裡,我實在不放心,隻能讓你們跟著來了。”
“擔心?”
胡媚娘眨了眨眼,眼裡閃過點疑惑。
“擔心我們遇到壞人?”
“錯!”
張浪頭搖得像撥浪鼓,差點把自己晃暈,他梗著脖子道。
“我是擔心壞人遇到你們!你是沒瞧見那倆小丫頭片子,一天到晚嚷嚷著要嘗嘗人bian是什麼滋味,真要是有不長眼的湊上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胡媚娘被這話逗得肩頭直顫,銀鈴似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裡蕩開,眼尾的紅暈像染上了胭脂。
“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們母女三個成了吃人的妖精似的。我們修的是仙,不是妖。”
她纖手掩唇,指尖的蔻丹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
“那兩個小家夥是頑劣了些,可也分得清好壞。白日裡嬸子給她們梳辮子時,還偷偷把藏著的桂花糖塞給嬸子呢。”
張浪撓了撓頭,耳根子還紅著。
“我不是那意思...主要是她們倆一張嘴就沒個正經,前兩天在彆墅裡看見電視上的武打片,還嚷嚷著要把那演反派的男演員抓來‘嘗嘗鮮’,嚇得我趕緊換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