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心裡跟明鏡似的,他咬了咬牙,心想事到如今也躲不過去了,便開口道。
“那我就陪你們走一遭。”
老周和郝健一聽這話,哪裡放心讓張浪獨自涉險,紛紛往前一步。
“我們跟你一起去!”
張浪卻擺了擺手,看向老周。
“老周,你不是修行之人,身上沒有道行護體,這陣法凶險得很,貿然闖進去實在吉凶難料。你就在這兒等著,讓郝健跟我一起進去就行。”
慕小可一聽郝健也要跟著,當即撇了撇嘴,對著郝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眼神裡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顯然是打心底裡瞧不上這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家夥。
郝健卻滿不在乎,還對著慕小可做了個鬼臉,擠眉弄眼的,然後大搖大擺地站到了張浪身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其實韓潔瑩這麼做,心裡自有盤算。全真教掌教給她的指令明明是讓她和慕小可一起探查野狐嶺附近的地形,做好迎接大隊人馬的準備,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輕易動手。
可這誅妖陣她實在太熟悉了,再加上張浪這號“野路子”站在旁邊,她心裡那點爭強好勝的心思就冒了出來——她就是想讓張浪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才是名門正派的手段,名門正派的陣法又有多厲害。
打定主意後,韓潔瑩對著胡三太爺一抱拳,隨即轉過身,高聲喝道。
“我在前麵引路,小可留在最後斷後!我們一起踏著禹步前進,張浪和郝健緊跟著我的腳印走,萬萬不可踏錯半步!”
話音剛落,她便深吸一口氣,身影一閃,一頭鑽進了那片翻湧的黑霧之中,連帶著周圍的陰風都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
四人踏入黑霧的刹那,周遭的光線驟然暗了下來,仿佛被一口巨大的黑鍋扣住。
陰風比外麵猛烈了十倍不止,像無數把小刀子,順著衣領、袖口往骨頭縫裡鑽,刮得人皮膚生疼。
耳邊的鬼哭狼嚎聲也愈發清晰,時而如厲鬼嘶鳴,尖銳得能刺破耳膜;時而似冤魂低泣,悲戚得讓人心裡發堵。
張浪和郝健大氣都不敢喘,眼睛死死盯著腳下。韓潔瑩踏出的腳印在黑霧裡泛著淡淡的白光,像是黑暗中唯一的航標。
兩人一步一頓,走得小心翼翼,每挪一步都要先低頭確認腳印的位置,生怕稍有差池就觸發什麼可怕的機關。
張浪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暗暗讚歎。
“全真教不愧是名門大派,布下的這陣法果然奧妙無窮。若不是韓潔瑩領路,就憑這陣裡陣陣刺骨的寒風,貿然闖入的話,恐怕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郝健正全神貫注地跟著腳印挪動,屁股上突然挨了重重一腳,力道之大讓他一個趔趄,差點趴在地上。他頓時火冒三丈,猛地回頭,對著身後的慕小可怒目而視。
“好端端的,你踹我乾什麼?”
慕小可瞪著圓圓的眼睛,臉上滿是不滿。
“誰叫你走得比烏龜還慢!再不快點,都趕不上停靠在8樓的2路汽車了!”
“你說的都是屁話!”
郝健不服氣地回懟。
“不是你師姐說的嗎?必須小心翼翼踩著她留下的腳印走,要不然會引起陣法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