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鋪門口的屠夫,圍裙上沾著暗紅的血漬,手裡的砍刀"哐當"一聲剁在案板上,震得倆人心裡一哆嗦,。
鐵匠鋪裡的漢子更不用說,滿臉橫肉,掄著錘子的樣子凶巴巴的,火星子濺到地上,跟他的臉色一樣滾燙。
就連挎著籃子擦肩而過的婦女,也都是鐵青著臉,腳步匆匆,像是藏著什麼心事。
"這簡直是大海撈針啊,"
韓潔瑩忍不住嘟囔。
"整個鎮子的人看著都怪怪的,誰知道哪個是危險源?再說了,萬一危險源不是人呢?"
張浪皺著眉,一邊瞅著牆上褪色的招貼畫,一邊慢悠悠地說。
"關鍵是得搞明白,這危險源能鬨出啥動靜。是藏著個見人就砍的瘋子,還是哪個角落埋著桶炸藥,或者......"
他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天色。
"說不定是場天災?"
可不管是哪種,現在連點線索的影子都沒瞧見。
時間跟長了腿似的,"滴答滴答"跑得飛快,眼看離三小時的期限隻剩30分鐘,倆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飄起了雪花,一開始是零星幾片,打著旋兒落下來,沒多久就變成了紛紛揚揚的小雪,落在身上帶著刺骨的涼意。
街上的人們像是接到了某種信號,紛紛加快腳步往家趕,鐵匠鋪的錘子聲停了,麵包房的窗戶"吱呀"一聲關上了,轉眼之間,熱鬨的街道就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雪花落在石板上的"簌簌"聲,冷清得讓人心裡發毛。
"這也太奇怪了。"
韓潔瑩裹緊了外套。
"剛才還人來人往的......"
話沒說完,她突然拽住張浪的胳膊,指著不遠處的一條胡同。
"你看!那兒有個小女孩!"
張浪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胡同口的陰影裡,果然縮著個小小的身影。
那女孩看著隻有七八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舊裙子,布料薄得像層紙,連胳膊肘都磨破了洞,露出凍得通紅的皮膚。
她沒穿外套,光腳踩著雙掉了底的布鞋,腳趾頭蜷縮著,緊緊摳著地麵,仿佛這樣就能汲取一點暖意。
北風卷著雪花往胡同裡鑽,女孩冷得渾身發抖,像片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葉子,單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卻咬著嘴唇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的小臉凍得青紫,臉頰上沾著兩道黑乎乎的汙漬,睫毛上甚至結了層細細的白霜,一雙大眼睛卻亮得驚人,帶著點怯生生的惶恐,望著空蕩蕩的街道。
她的胳膊細細瘦瘦的,卻緊緊挎著一個藤編的小籃子,籃子邊緣都磨禿了毛,上麵蓋著塊洗得發黃的白布,布角被風吹得輕輕晃動,隱約能看出籃子裡似乎放著些細長的東西。
雪花落在她的頭發上、肩膀上,慢慢積起薄薄一層白,她卻像沒察覺似的,隻是抱著籃子,在寒風裡縮成小小的一團,像株被遺忘在角落裡、快要被凍僵的野草。
"這天氣,穿這麼少......"
韓潔瑩看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就想走過去。
張浪一把拽住往前衝的韓潔瑩,眉頭緊鎖。
"這地方邪門得很,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個幌子?"
他壓低聲音囑咐,"躲我身後,拿好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