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意識時，張浪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嘯，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墜。
“啊——！”
淒厲的慘叫剛喊出口，他就“啪”地一聲重重摔在草地上，臉朝下，嘴巴剛好啃進一嘴濕泥，腐葉味和土腥味順著牙縫往喉嚨裡鑽。
“呸呸呸！”
張浪掙紮著坐起來，伸手抹掉臉上的泥，頭發裡還沾著幾根草屑。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複活方式”——每次被打死，都會神奇的複活，這已經是他丟的第5條命了。
他慢悠悠地拍著衣服上的土，眼神木然地盯著前方，等著韓潔瑩跟上來。
果然，沒過半分鐘，“啊——！”一聲比張浪還尖的慘叫傳來，韓潔瑩也從天而降，“咚”地摔在旁邊的泥坑裡，濺起一片泥水。
她爬起來時，頭發、衣服全濕透了，臉上掛著泥點子，委屈地癟著嘴。
“怎麼又死了……那些小孩下手也太狠了！”
張浪還沒來得及吐槽，就看見前方不遠處的草叢動了動——老登的白頭發出現在草叢縫隙裡，他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對著兩人做了個“噓”的手勢，眼神裡還帶著點討好。
“好你個老登！”
張浪瞬間炸了，剛才被揍的火氣、丟命的憋屈全湧了上來。
他猛地衝過去，一把薅住老登的衣領，將他從草叢裡拽了出來。老登嚇得“哎喲”一聲，白須都抖成了一團，雙手亂擺。
張浪攥著拳頭，指節捏得咯咯響。
“雖然你是個npc！但是害我們被揍死！今天不打你一頓，難消我心頭之恨，先揍你10塊錢的再說！”
拳頭落在臉上的悶響在林間空地炸開時，老登還沒反應過來——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鼻子先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緊接著臉頰就像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過，整個人踉蹌著摔在地上，懷裡的旱煙袋滾出去老遠。
張浪的腳還踩著他的胳膊，每一下踹在身上，都讓他覺得骨頭要碎了，哀嚎聲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鴰，斷斷續續飄在空氣裡。
“哎呦！你是誰啊？為啥打我！我壓根不認識你啊！彆打了彆打了！”
可張浪壓根沒理他的求饒，拳頭依舊一下下落在他臉上，指節蹭過老登臉上的皺紋，帶著不容置喙的狠勁。
不過片刻，老登的臉就徹底變了樣——原本蠟黃的臉頰腫得像充了氣的饅頭，皮膚被打得青紫，尤其是左眼，眼窩腫得老高，眼縫都快看不見了，隻能從腫脹的縫隙裡擠出一點驚恐的光。
鼻血順著鼻孔往下淌，染紅了他花白的胡子，嘴角也破了，血絲混著唾沫星子掛在下巴上，連說話都漏風，每說一個字，臉頰的傷口就扯著疼，疼得他直抽冷氣。
“彆打了！”
韓潔瑩的聲音突然傳來，她快步走過來，伸手拽住張浪的胳膊。
老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掙紮著抬起頭，腫成一條縫的眼睛盯著韓潔瑩，聲音裡滿是委屈。
“小姑娘……還是你好……心地善良……快救救我……”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韓潔瑩的腳就狠狠踹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腳又快又狠，老登直接被踹得往後縮了縮，咳嗽著流出兩行鼻血。韓潔瑩眼神裡淬著冷意，臉上滿是憋了許久的怒氣，韓潔瑩早就憋著一肚子火，剛才沒動手，不過是等著張浪先出出氣。
張浪看著老登蜷縮在地上的模樣，收回了腳，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對韓潔瑩說。
“你們全真教有沒有什麼陣法？能把那些葫蘆娃困在裡麵，讓他們動彈不得的那種？”
韓潔瑩皺著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還真有！之前師父教過一個‘鎖靈陣’，用桃木釘和黃符布在四周，陣眼一啟動，不管是妖還是人，進去了都彆想出來！”
“好！就用這個陣！”
張浪一聽，頓時喜上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笑。
“隻要能困住他們，我就把這些葫蘆娃全抓走，交給開車的那個npc，咱們這任務就算完成了！”
他轉頭看向還躺在地上的老登，腳尖輕輕踢了踢他的腿，語氣裡滿是不耐煩。“你死沒死？沒死就趕緊爬起來，給我們帶路！”
老登疼得齜牙咧嘴，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捂著腫得老高的臉，一手揉著被踩疼的胳膊，聲音裡滿是怯懦。
“你……你讓我領你們去哪啊？”
“廢什麼話！”
張浪眼睛一瞪，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當然是找你們家那個老蒯——那個白雪……黑雪公主！”
老登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問，隻能低著頭，捂著腫臉在前麵帶路，每走一步，臉上的傷口就扯著疼，疼得他直皺眉，卻連哼都不敢多哼一聲。
很快，森林深處的小木屋就出現在眼前。老登站在門口，哆哆嗦嗦地清了清嗓子，開始對著門唱歌“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那是他和黑雪公主的暗號，調子跑得沒邊，還夾雜著他漏風的聲音，聽得張浪直皺眉。
張浪沒功夫等他慢悠悠對暗號，轉頭對韓潔瑩說。
“彆管他，咱們趕緊布置法陣。”
韓潔瑩點點頭，從背包裡掏出桃木釘和黃符，兩人圍著木屋門口忙活起來。桃木釘被釘在東南西北四個角，黃符貼在釘子上，韓潔瑩又從懷裡掏出一張朱砂畫的陣眼符，貼在門正中間，嘴裡念著口訣。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黃符上的朱砂突然亮了一下，一道淡淡的紅光繞著桃木釘轉了一圈，法陣就算布置完成了。
張浪和韓潔瑩都鬆了口氣，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期待。
小木屋裡靜得能聽見灶膛裡柴火劈啪作響的聲音，張浪和韓潔瑩一左一右守在門後，眼睛緊緊盯著門縫外的動靜。
老登縮在牆角，一手還捂著腫成饅頭的臉，另一隻手被黑雪公主悄悄拉著，兩人都抿著嘴，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剛才張浪那句“敢出一點聲，就把你們倆一起扔進法陣”的警告，還在耳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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