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最讓她窘迫得想要鑽地縫的是——她想去洗手間。因為膝蓋還有淤青,走路有點一瘸一拐。
她剛嘗試著自己站起來,孟硯辭就已經走了過來,在她驚愕的注視下,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穩步走向洗手間,輕輕將她放在門口。
“……”沈珠玥整個人都僵住了,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我……我腿沒事!可以自己走!”
孟硯辭隻是低頭看了看她膝蓋上的淤青,言簡意賅:“有傷。”然後替她打開門,自己則紳士地背過身去守在門外。
沈珠玥簡直要瘋了。這比小趙伺候得還要無微不至,還要……令人心跳失控!
她終於忍不住,在一次他幫她削蘋果的時候,委婉地開口:“那個……孟總,你公司……應該挺忙的吧?……其實我這裡沒什麼事了,有小趙和龍玲在,你真的不用一直在這裡……”
孟硯辭削蘋果的動作都沒停一下,頭也不抬,聲音平靜無波:“不忙。”
沈珠玥:“……”嗬嗬……不忙?不忙你剛才去陽台接的那個長達十分鐘、全是討論收購案和股價的電話是鬼打來的嗎?
而且一個上午電話就沒停過,她又不是瞎了。
況且他的助理陳默都來來回多少次,到她家拿文件和送文件了。看她的眼神更是奇奇怪怪——好奇、驚訝、欣賞、崇敬……
她看著孟硯辭那副理所當然、仿佛天塌下來也沒她重要的架勢,所有趕人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
這個男人,似乎在下定某種決心後,就徹底撕掉了所有偽裝和距離感,用一種最直接、最笨拙卻也最讓人無法抗拒的方式,強勢地入侵了她的生活,不容置疑地在她身邊圈出了一塊領地。
而沈珠玥,在最初的震驚、窘迫和一點點適應不良之後,心底深處,似乎……也並不真的那麼排斥。
隻是這轉變太快太猛烈,讓她這顆習慣了獨立和保持距離的心,有點暈乎乎的,像喝醉了酒。
委婉的暗示如同石沉大海,孟硯辭仿佛自帶了一層無形的過濾器,隻接收他願意接收的信號——比如她需要照顧,而自動屏蔽了所有“請離開”的訊息。
他在她家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以至於付鬱和小趙現在聯係她都變得鬼鬼祟祟。
付鬱每次打電話來,第一句必定是壓低聲音、做賊似的問:“珠玥啊……那誰……孟總他現在沒在你旁邊吧?”
就連龍玲,這位氣場強大的前特戰隊員,現在進門都儘量挑孟硯辭去陽台接那些聽起來就涉及天文數字生意的電話的間隙,速戰速決,然後迅速消失。
沈珠玥感覺自己不是受了點輕傷,而是被軟禁了,還是被一位身價不知多少億的總裁親自“軟禁”的。
終於,在孟硯辭又一次準時在早上九點,提著據說是家裡廚師專門為她燉的滋補湯,用鑰匙打開她家門時,沈珠玥積壓了幾天的鬱悶和彆扭徹底爆發了。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
孟硯辭視線落在門旁邊的方形儲物盒,“這裡拿的。”
“我知道我隨便把鑰匙放那裡不對,但你拿得也太自然了吧!”
孟硯辭沒說話,若無其事地把湯盅遞過來給她。
她沒接,而是抱著手臂,故意板著臉,語氣硬邦邦的:“孟硯辭,你這樣已經嚴重影響我的正常生活了!”
她已經連名帶姓地表達不滿。
她以為他會不悅,會冷下臉,甚至會像以前那樣用那種冰冷的眼神看她。
然而,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