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默這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沈珠玥知道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了。
但“母親刺傷兒子”這個事實,卻讓她對孟硯辭的過去和家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疑問和……心疼。
她以前的認知裡,孟硯辭應該是家世顯赫、母慈子孝的家庭裡出來的貴公子,沒曾想背後竟然是這樣。
她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再追問。
陳默鬆了口氣,恭敬道:“那您先休息,有任何需要隨時按鈴,外麵有人值守。我需要回公司處理一些緊急事務。”
沈珠玥點了點頭,看著陳默轉身離開。
休息室裡重新恢複了寂靜。
沈珠玥走到沙發邊坐下,環抱住自己,隻覺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疲憊席卷而來。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他的了解,或許真的太少太少了。
她隻看到了他強勢闖入自己生活的一麵,隻感受到了他帶來的困擾和偶爾流露的溫情,卻從未真正試圖去觸碰他內心深處可能存在的傷痕。
而現在,當她想要去了解的時候,他卻躺在那裡,無法給她任何回應。
一種無力感和未知感幾乎讓她窒息。
窗外,京城的夜色依舊深沉。
不知過了多久,極度的身心疲憊終於讓她支撐不住,在不安中斷斷續續地淺眠過去。
朦朧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充滿消毒水氣味的病房,看到他睜開了眼睛,正溫柔地看著她……
“孟硯辭!”
沈珠玥猛地從淺眠中驚醒,心臟怦怦直跳,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
她下意識地看向那扇門,一切依舊寂靜。
原來隻是一個夢。
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她。
沈珠玥在休息室那張不算舒適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地蜷縮了不到三個小時,睡眠淺得像一層紙,任何細微的聲響都能輕易將她驚醒。
就在她又一次被走廊外模糊的腳步聲驚得心頭一悸時,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起來,屏幕亮起,跳躍著“付鬱”兩個字。
她猛地坐起身,心臟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擾而急促跳動,深吸了一口氣才接通電話,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沙啞和疲憊:“喂,鬱姐……”
電話那頭,付鬱的語氣帶著明顯壓著火氣的焦灼和不解:“我的大小姐,你到底什麼情況?昨天一聲不吭就扔下所有工作跑回京城,讓我臨時到處救火跟人賠笑臉。工作我已經儘量在往後推了,但你好歹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吧?”
沈珠玥捏了捏眉心,視線下意識地飄向icu緊閉的大門,喉嚨發緊。她不能說出孟硯辭,他的情況是最高機密,更何況這背後牽扯的可怕家事。
“鬱姐,具體什麼事我過後再跟你細說,現在真的不方便。”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鎮定,“總之,我是真的有非常重要、必須留下的急事。工作……儘量幫我都往後推,時間越長越好。”
付鬱在那頭聽得腦仁疼,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
沈珠玥向來懂事敬業,合作方口碑一直不錯,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