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形影不離地陪了孟硯辭整整一周,剛辦完所有出院手續,沈珠玥就不得不提起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vip病房的客廳裡,她看著正慢條斯理扣著襯衫袖扣的孟硯辭,輕聲開口:“那個……陳默幫你辦手續,我也得走了。鬱姐那邊催得急,z影城劇組那邊已經因為我推遲好幾天開機了。”
孟硯辭扣袖扣的動作頓住了,“現在?”
“對!”她低著頭,有些不安。
孟硯辭剛剛出院的好心情仿佛被驟然潑了一盆冷水,心底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失落和不舍。
他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業,知道不該阻攔,也知道她為了陪他已經推掉了許多工作……但情緒還是不受控製地沉了下去。
他抬起頭,看向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帶著毫不掩飾的依戀和一絲幾近孩子氣的懇求,聲音低沉:“能不能……不走?”
這話剛問出口,他就有些後悔,顯得自己太過粘人和不理智,但他確實沒忍住。
沈珠玥心裡一軟,走過去,主動伸出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將臉頰貼在他胸前。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柔聲安撫:“我是去工作呀,總不能真當個無所事事的米蟲,天天圍著你轉吧?那你不得煩死我啊?!”
“怎麼會?就算天天在身邊我也沒看夠。”孟硯辭下意識反駁,然後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圈在懷裡。
他很想脫口而出:我可以養你,我有很多很多錢,養十個你都輕而易舉,你完全不需要這麼辛苦。
但他知道這話絕不能說出來。
沈珠玥是獨立閃耀的明星,是在舞台上和鏡頭前飛舞的蝴蝶,被那麼多人喜愛著,他怎麼能自私地遮擋這份光芒?
他不能,也絕不願意折斷她的翅膀,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沈珠玥無奈歎氣,“都待一起七天了!鬱姐要發飆了!”
他將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悶悶的,帶著顯而易見的委屈和不滿:“我知道……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和你分開。”
他頓了頓,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點罕見的抱怨,“我們才剛確立關係沒幾天,就要開始異地戀?這未免太殘忍了。”
沈珠玥被他這話逗得又想笑又心疼。她何嘗舍得?
她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他襯衫的布料:“鬱姐已經儘力幫我爭取了這一周的假期,但是劇組那麼多工作人員、演員,都在等著,我不能讓整個團隊一直等我一個人,真那樣做,我就是不負責任。”
她抬起頭,看著他依舊緊繃的下頜線,放軟了聲音承諾道:“我答應你,隻要劇組一有空檔,哪怕隻有一兩天,我也立刻飛回來看你,好不好?”
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轉移話題,但眼神卻認真起來,“而且,等到時候……我希望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把你怎麼受傷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這件事,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心裡。她要知道真相,更想知道一個更加真實的他。
孟硯辭聽到最後那句話,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間的複雜和晦暗。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點了點頭,將她抱得更緊,仿佛想將這片刻的溫存刻進骨子裡。
“好。我等你回來。”他低聲說,聲音裡充滿了不舍,“到時候……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