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數見到女兒，臉上的嚴肅瞬間融化，換上慈和的笑容，連忙放下茶杯：“珠珠醒了？快來吃早餐！小趙準備了不少，都是你愛吃的。”
“不了不了，”沈珠玥連連擺手，腳步已經挪向了門口，“我起晚了，要趕著去劇組，路上讓小趙隨便買點對付一口就行。這些早餐您和硯辭吃吧，彆浪費了。”
她語速飛快，像隻忙碌的小蜜蜂。
孟硯辭立刻站起身，抓住機會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二人世界：“我送你過去！”他語氣急切。
“不用！”沈珠玥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飽含歉意的眼神落在孟硯辭身上，今天隻能他自己麵對沈數了，雖然有點可憐，但……遲早都要麵對，早死早超生。
她拉開門，回頭匆匆交代了一句，這句話讓屋內的兩個男人同時心頭一緊——“你待會兒送我爸去學校上課。這邊回去有點兒遠。”
話音未落，人已經像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門口，隻留下“砰”的輕微關門聲。
客廳裡，再次恢複了令人尷尬的寂靜。
早餐的香氣依舊縈繞，但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凝滯。
孟硯辭僵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看向沈數，努力擠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商業談判式的標準笑容，雖然嘴角還有點疼：“伯父，那……您先用早餐？吃完我送您去學校。”
沈數慢條斯理地拿起筷子，夾起一根油條，眼皮都沒抬，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嗯。”
孟硯辭心裡叫苦不迭，這頓早餐，恐怕是他人生中吃過的最艱難的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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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雜陳的一頓早餐總算是吃完了。孟硯辭昨晚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這會兒正好充當司機，送未來嶽父去a大上課。
走到車前，沈數看到孟硯辭的座駕是一款線條流暢、設計新穎的國產智能電動車，眉頭幾不可查地愉快一挑。
孟硯辭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立刻快走兩步，恭敬地為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沈數坐進車內，目光習慣性地環顧內飾，尤其注意到駕駛艙那些區彆於市麵普通版本的按鍵和界麵布局，眼中流露出欣賞：
“這車不錯，看著就紮實。不過……似乎和現在熱賣的款式不太一樣，配置更高級些？”
孟硯辭一邊啟動車輛，平穩地駛出酒店地庫，一邊謙虛地解釋：“伯父好眼力。我們公司在新型蓄電池領域有些投資，這家車企使用的正是我們參與研發的最新電池組。
所以這輛車是車企方麵贈予我們……公司用於測試和體驗的，確實會稍微特彆一點。”他刻意模糊了“我”和“公司”的界限。
沈數聽了，卻微微皺眉，帶著學者特有的嚴謹問道：“公司的車？那你現在開它送我，這算不算公車私用？”他可不想女兒的未來另一半在品行上有瑕疵。
孟硯辭心頭一緊，連忙保證：“……不算，伯父。這屬於正常的商務資源使用範疇，完全合法合規，您放心。”他暗自慶幸自己平時在這些細節上足夠注意。
沈數這才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哦，那你們公司福利還挺好。”
“嗯，還行。”孟硯辭含糊應道，心裡默默補充：畢竟是自己家的公司，福利確實可以自己定。
兩人在酒店對坐一早上，說的話加起來都沒這會兒多。
沈數顯然並不知道孟硯辭的具體身份，看他衣著談吐，隻當他是個在某科技公司工作的高級主管。
而孟硯牢記小舅子沈珠盛的警告——老爺子對商人觀感一般，因此也不敢多說，生怕言多必失，顯得自己輕浮顯擺。
車子駛入主乾道，沈數像是才想起這茬，後知後覺地問：“對了，你在哪家公司高就？”
此時，車子正好經過地標性的華耀科技研發大廈。孟硯辭心念一動，試探性地回答：“華耀科技。您覺得……這家公司怎麼樣？”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微微出汗。
“華耀啊！”沈數的聲調明顯揚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真正感興趣的神色，“很不錯的一家民營企業！能精準踩中科技發展的脈搏，從通訊到智能終端，再到現在的ai和新能源布局，每一步都走得又穩又好，眼光獨到。如今更是業界的翹楚，是真正在做實事的。”語氣中不乏讚賞。
孟硯辭內心一陣暗爽。果然，對準了老丈人的專業領域和興趣點！看來有戲！
他趁熱打鐵，發出邀請：“那……您想去華耀參觀一下嗎？我可以安排。”
沒想到沈數卻果斷搖頭，正色道：“不了，不便打擾。雖然你是那裡的員工，但還是要公私分明。利用職務之便帶人參觀，影響不好，對你前途不利。”他儼然一副為晚輩著想的架勢。
“不影響的不影響的！您隨時可以參觀！”孟硯辭急忙解釋，差點就想說“整個公司都是咱家的”。
沈數見他“執迷不悟”，有點生氣了，語氣帶上了長輩的訓誡：“你這年輕人，怎麼說不明白呢？工作不僅要專業能力出眾，人情世故、職場情商也要跟上！這樣莽撞，小心彆人給你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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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孟硯辭眼看誤會加深，正準備硬著頭皮坦白身份，沈數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喂？哦，張望啊……對，上午的專業課，放心，我待會兒就到了。不用接不用接，有人送我過來。嗯，好，那你去忙吧，再見！”
沈數掛斷電話，看向孟硯辭，“你今天忙不忙？要是耽誤你時間，我就在前麵路口自己打車就行。”
“不忙不忙！”孟硯辭立刻表態，“送您怎麼會忙呢？我已經……跟我們……公司請好假了，您放心！”他麵不改色地給自己“批了假”。
“嗯……”沈數沉吟片刻，似乎對他的“識相”還算滿意，隨即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開口道：“既然你請假了，那今天……就暫時當我助理一天吧。正好我原來的助理今天請假了。”
孟硯辭視線快速掠過沈數那看似隨意實則帶著考量意味的臉，心中頓時了然——這哪裡是缺助理，這分明是嶽父大人給的“試用期”觀察機會！要近距離、全方位地考察他這個“準女婿”的品性、能力和待人接物了！
“好的，伯父！我一定儘力！”孟硯辭壓下心中的雀躍，鄭重應下。
很好，攻克老丈人這座堡壘的任務，看來又向前邁進了一小步！孟總瞬間進入了“頂級商務助理”和“模範準女婿”的雙重角色準備狀態，大腦飛速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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