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脫了雪傀的糾纏,吉普車在初一的指引下,沿著一條更加隱蔽、也更加難行的山穀繼續向昆侖山深處跋涉。車廂內彌漫著硝煙、汽油和皮肉燒焦後殘留的淡淡異味,混合著每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汗味與血腥氣,形成一種戰後特有的疲憊與壓抑。
王胖子齜牙咧嘴地讓sey楊幫他重新包紮崩裂的傷口,嘴裡還不忘罵罵咧咧:“他姥姥的,那幫凍肉爪子還挺利,胖爺我這新傷疊舊傷,都快成破麻袋了。”話雖如此,他眼神裡的後怕卻掩飾不住,剛才若非反應及時用了火攻,後果不堪設想。
初一老爺子依舊沉默寡言,但他擦拭獵槍的動作更加頻繁,渾濁的眼睛不時掃向車窗外越來越險峻和荒涼的山勢,眼神裡充滿了警惕。作為向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雪傀隻是昆侖山外圍的開胃小菜,真正的危險,往往隱藏在更深的寂靜之中。
張九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與雪傀的搏殺消耗了他不少體力,但更讓他在意的是懷中的變化。那麵【觀山藏玄鏡】不再是之前那種死寂的冰冷,而是隱隱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溫潤感,仿佛一塊被掌心捂了很久的玉石。這變化極其細微,若非他精神力遠超常人,且與古鏡心神相連,幾乎無法察覺。
‘它在恢複?是因為脫離了蟲穀那個充滿痋術汙穢的環境,來到了昆侖龍脈之地?還是……剛才與雪傀那種陰邪之物的接觸,刺激了它?’張九歌心中猜測。他嘗試著像以前那樣,將一絲微弱的精神力探入古鏡,鏡身似乎輕輕震顫了一下,反饋回一種慵懶而遲緩的意念,如同一個重傷初愈的病人,有反應,但遠未到能施展“鑒古”或“望氣”的程度。
不過,這已經足夠讓他振奮。在這步步殺機的昆侖山,多一分依仗,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吉普車在顛簸中前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周圍的景色發生了顯著的變化。兩側的山體不再是裸露的黑色岩石,而是覆蓋著厚厚的、仿佛亙古不化的冰川,冰層在陽光下折射出幽藍的光芒。空氣變得更加寒冷稀薄,風吹在臉上,如同小刀刮過。他們已經深入到了昆侖山脈的腹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初一突然再次開口,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停車。”
老劉現在已經對初一的指令形成了條件反射,聞言立刻踩下刹車。
“老爺子,又怎麼了?可彆再是那種凍肉了!”王胖子緊張地抓起獵槍。
初一沒有立刻回答,他推開車門,跳下車,站在冰冷的雪地上,仰頭望向山穀的深處,鼻子微微抽動,像是在嗅著空氣中的什麼味道。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形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
張九歌也感到一絲異樣。不是視覺上的,也不是聽覺上的,而是一種……感覺。仿佛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起來,一種無形的、沉重的壓力悄然降臨,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放緩,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這種感覺,與他之前用“望氣”感知到異常時有些相似,但更加宏大,更加……古老和恐怖。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古鏡。這一次,古鏡傳來的不再是溫潤感,而是一種明顯的、持續不斷的輕微震動,鏡麵甚至隱隱有些發燙!仿佛它感應到了某個極其強大、同源或者相克的存在,正在發出強烈的預警。
“不對勁……”張九歌推開車門,走到初一身邊,低聲道,“老爺子,您也感覺到了?”
初一沉重地點了點頭,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感覺到了……是‘那種’氣息。比我年輕時感受到的,還要……強烈。”
“哪種氣息?”王胖子和sey楊也下了車,王胖子忍不住追問。
初一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仿佛這樣才能壓下心中的悸動:“是……‘蛇神’的氣息。”
“蛇神?”王胖子一愣,“這冰天雪地的,還有蛇?”
“不是普通的蛇。”初一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是昆侖傳說裡,最古老、最恐怖的存在之一。傳說它是一切蛇類的祖先,擁有洞穿虛妄的眼睛和掌控死亡的力量。它的身軀龐大無比,沉睡在昆侖山的最深處,它的氣息……能夠影響周圍的一切,讓生靈癲狂,讓死物複蘇。”他頓了頓,補充道,“那些雪傀……可能就是因為長期沾染了這種微弱的氣息,才變得那麼邪性。”
sey楊聞言,碧藍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明悟,她低聲道:“蛇神……在魔國的傳說中,鬼洞族崇拜的邪神,就是蛇神。它是否就是我們在精絕古城鬼洞下麵感受到的那個……存在?”她看向張九歌,尋求印證。
張九歌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精絕鬼洞下的那個龐大、令人窒息的意誌,他雖然沒有親身體驗,但聽胡八一和sey楊詳細描述過。此刻感受到的這股彌漫在空氣中的無形壓力,雖然更加淡薄、更加分散,但本質上的那種古老、邪惡、混亂的特質,與描述中的蛇神氣息極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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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張九歌沉聲道,“昆侖神宮,惡羅海城,果然與蛇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抬頭望向山穀深處,那裡雲霧繚繞,看不到儘頭,但這股無處不在的、令人心悸的氣息,仿佛一條無形的指引之路,通向那最終的秘密。
王胖子撓了撓頭:“這麼說,咱們這是快到地頭了?可這氣息……胖爺我怎麼覺得渾身不得勁,心裡頭發毛呢?”
“這說明你還算個正常人。”初一瞥了他一眼,“在這種氣息下待久了,普通人會做噩夢,產生幻覺,甚至……發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目的地,不能長時間停留。”
張九歌嘗試著集中精神,引導那恢複了一絲的古鏡之力,配合自己殘存的“望氣”本能,去感知這股氣息的源頭和流向。他閉上眼睛,排除雜念,將全部心神沉浸在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中。
起初是一片混沌,隻有那無處不在的沉重壓力。但漸漸地,在他的感知世界裡,前方的山穀深處,仿佛出現了一條極其暗淡、卻真實存在的“氣流”。這氣流並非實質,而是由那種古老的蛇神氣息凝聚而成,它如同一條匍匐在地的巨蟒,蜿蜒著通向雪山深處。這股氣息所過之處,周圍的龍脈地氣都顯得有些紊亂和……被侵蝕。
“在那個方向。”張九歌猛地睜開眼睛,伸手指向山穀左側一條更加狹窄、被冰雪覆蓋的岔路,“氣息的流向……是那邊。雖然很微弱,但比其他方向要清晰。”
初一順著張九歌指的方向望去,仔細觀察了片刻那裡的山勢和冰層走向,點了點頭:“那條路……我記得。很多年前,我追那頭白唇鹿,到過那條路的入口附近,沒敢深入。裡麵的冰層結構很怪,而且……感覺特彆不好。”他肯定了張九歌的判斷。
目標再次明確,但每個人的心頭都像是壓上了一塊巨石。蛇神的氣息,如同一個無形的烙印,宣告他們已經踏入了真正屬於神話與禁忌的領域。接下來的路,將不再是簡單的與環境或低級邪物搏鬥,而是要直麵那源自上古的、難以理解的恐怖存在所留下的痕跡。
吉普車無法再前進了,前麵的岔路過於狹窄且覆蓋著厚厚的不穩定冰雪。
“收拾必要裝備,我們步行。”張九歌果斷下令。胡八一必須用擔架抬著,這意味著他們需要付出更多的體力。
眾人默默開始行動,將最重要的物資——武器、彈藥、燃料、藥品、食物、水以及必要的登山工具分裝到幾個大背包裡。張九歌和王胖子負責用便攜擔架抬著胡八一,sey楊和初一負責背負部分物資和警戒。
準備妥當,一行人離開了相對“安全”的吉普車,踏著沒膝的積雪,沿著那條被蛇神氣息隱隱指引的狹窄冰穀,向著昆侖山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核心區域,邁出了堅定而沉重的步伐。
每向前一步,那股無形的壓力似乎就加重一分。懷中的古鏡,也震動得愈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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