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方向新出現的窺視者並未立刻行動,隻是隱在黑暗中觀察著祭壇頂層的混亂局麵。而祭壇上,胡八一三人與封師古餘黨的戰鬥,因金色符文的介入,進入了詭異的僵持階段。
餘黨們投鼠忌器,不敢輕易踏入符文閃耀的區域,隻能在外圍用邪術遠程騷擾,或者試圖尋找符文的間隙發動突襲。而胡八一三人則牢牢占據著幾處關鍵符文節點,以逸待勞,偶爾用所剩無幾的子彈或者王胖子扔出的碎石進行反擊。
“他娘的,有種進來啊!在外麵晃悠算啥本事!”王胖子背靠著一個散發溫暖金光的巨大符文,喘著粗氣叫陣,試圖激怒對方。他剛才硬接了一道骨杖黑氣,現在半邊身子都還有些發麻。
那獨眼龍漢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被護在中間、依舊虛弱不堪的張九歌,又忌憚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轉的金色符文。他知道,再拖下去,一旦那“古神”徹底掙脫,或者這幾個外人還有什麼後手,局勢將徹底失控。
“用‘陰煞雷’!炸開一條路!”獨眼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身邊一個背著個鼓囊囊皮囊的矮胖手下下令。
那矮胖子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肉痛之色,但還是迅速從皮囊中掏出幾個黑不溜秋、鴿子蛋大小、表麵布滿詭異孔洞的圓球。
“小心!是邪門玩意兒!”胡八一見多識廣,雖然沒見過這所謂的“陰煞雷”,但看那造型和散發出的濃鬱陰邪之氣,就知道絕非善類,立刻出聲提醒。
矮胖子獰笑一聲,看準胡八一三人藏身的一片符文相對稀疏的區域,猛地將兩顆“陰煞雷”擲了過來!
那黑球速度極快,在空中就發出“嗤嗤”的聲響,表麵孔洞中滲出粘稠的黑霧!
“躲開!”胡八一大吼,三人急忙向旁邊撲倒!
“轟!轟!”
兩聲並不響亮但卻異常沉悶的爆炸聲響起!黑球炸開,沒有火光,隻有大團濃稠如墨、散發著刺骨陰寒和強烈腐蝕性的黑霧瞬間擴散開來!黑霧觸及地麵,發出“滋滋”的聲響,堅硬的黑色石板竟然被腐蝕出坑窪!而那片區域的兩個小型金色符文,在黑霧的籠罩下,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雖然未被徹底汙染,但效力大減!
“哈哈哈!有用!兄弟們,上!”獨眼龍見狀大喜,立刻帶著剩餘的五名手下,從那被暫時“清除”出的缺口衝了進來!
“操!”王胖子罵了一句,眼看敵人衝破防線,揮舞著卷刃的工兵鏟就迎了上去,“胖爺跟你們拚了!”
胡八一和sey楊也深知到了最後關頭,沒有任何退路,同時起身迎戰!
短兵相接,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餘黨們邪術詭異,近身搏殺也毫不遜色,而且人數占優。胡八一三人本就疲憊,此刻更是險象環生。
胡八一用步槍格開一把劈來的鬼頭刀,順勢一個肘擊撞在對方胸口,卻感覺如同撞在鐵板上,反而震得自己手臂發麻。那餘黨獰笑著,口中噴出一股腥臭的黑氣,直撲胡八一麵門!
關鍵時刻,sey楊從側翼閃出,考古錘精準地砸在那餘黨的手腕上,伴隨著骨裂聲,鬼頭刀脫手落地。胡八一趁機一腳將其踹開,但後背卻暴露給了另一個使鏈子鏢的餘黨!
“老胡小心!”王胖子見狀,想救援卻來不及,急得大叫。
眼看那帶著倒刺的鏈子鏢就要纏上胡八一的脖頸,突然,一道微弱的清光閃過!
是張九歌!他不知何時掙紮著半坐起來,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古鏡對準了那個使鏈子鏢的餘黨!清光雖弱,卻讓那餘黨動作一滯,眼神出現了瞬間的恍惚!
就這瞬間的耽擱,胡八一已經反應過來,一個矮身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鏈子鏢,同時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短刀,反手插入了那餘黨的小腹!
“呃!”那餘黨慘叫一聲,踉蹌後退。
然而,張九歌這勉強出手,也讓他徹底油儘燈枯,眼前一黑,再次軟倒在地,古鏡也脫手滾落一旁。
“九歌!”sey楊心急如焚,卻被兩個餘黨死死纏住,無法脫身。
王胖子更是陷入了苦戰,他被獨眼龍和另一個手持骨杖的老者圍攻,工兵鏟被打飛,身上添了幾道傷口,全靠一股蠻力和皮糙肉厚在硬撐,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獨眼龍獨眼中閃爍著勝利的殘忍光芒,仿佛已經看到將這些外人碎屍萬段的場景。
就在這絕望之際,異變再生!
那一直懸浮在地穴中央、掙紮幅度越來越大的巫神屍身,似乎因為下方持續的戰鬥和邪氣刺激,變得愈發狂躁!它猛地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周身黑氣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哢嚓!哢嚓!嘣——!”
連續數聲脆響,剩下的那些光暗交織的鎖鏈,除了那條核心的“陽縛之鏈”還在頑強閃爍白光、死死拉扯住它之外,其餘的在它這全力爆發下,竟然齊齊崩斷!化作無數光點和黑煙消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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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神屍身,幾乎完全掙脫了束縛!隻剩下那條布滿裂紋的陽鏈,如同最後的韁繩,還勉強拴著這頭即將脫韁的洪荒巨獸!
它那龐大的身軀緩緩落在了地穴底部之前一直是懸浮狀態),雙腳踩在翻滾的黑色能量之中。它舒展了一下那掙脫束縛的肢體,骨節發出如同悶雷般的爆響。周身彌漫的黑色能量如同活物般纏繞、蠕動,散發出比之前強盛了數倍的恐怖威壓!
它緩緩抬起頭,那雙已經完全睜開的、如同兩輪血色漩渦的眼眸,冰冷地掃視著祭壇上所有的活物——無論是胡八一四人,還是封師古的餘黨!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仿佛被食物鏈頂端的洪荒巨獸盯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獨眼龍和他手下那些餘黨,臉上的獰笑和殘忍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取代!他們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尊“古神”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被老祖掌控的工具,而是一個真正恐怖、充滿毀滅意誌的古老存在!老祖……可能真的失敗了!
“快……快跑!”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剩下的餘黨們頓時鬥誌全無,如同受驚的兔子,再也顧不得什麼任務、什麼仙緣,隻想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他們轉身就朝著來時的石門方向亡命奔逃!
連那獨眼龍也隻是猶豫了一瞬,便被求生的本能壓倒,跟著手下一起倉皇逃竄!
胡八一三人也趁機脫離了戰鬥,迅速靠攏到一起,將昏迷的張九歌護在中間。他們看著那幾乎完全脫困、氣息恐怖到極點的巫神屍身,心都沉到了穀底。
剛走豺狼,又現猛虎!而且這頭猛虎,比豺狼可怕何止百倍!
巫神屍身那血色的眼眸,先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那些倉皇逃竄的餘黨背影,似乎懶得理會這些散發著討厭氣息但實力弱小的螻蟻。然後,它的目光,緩緩地、帶著一種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定格在了被胡八一三人死死護在身後的張九歌身上。
它記得這個渺小的人類,記得他手中那麵讓它感到一絲熟悉和異樣的鏡子,記得他剛才試圖修複封印的舉動,也記得他最後那微弱卻精準的乾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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