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滑道仿佛沒有儘頭,四人更準確地說是三人半,胡八一因肩傷行動受限)在黑暗中急速下滑,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身體與石壁摩擦的聲響。胡八一咬緊牙關,用未受傷的手臂努力保持平衡,額頭上冷汗涔涔,鮮血已經浸濕了他半邊肩膀的衣物。
“老胡,撐住!”張九歌在他下方不遠處,大聲喊道,同時全力感知著下方的氣息。那股暴戾、陰冷的核心氣息越來越近,幾乎撲麵而來。
終於,滑道到了儘頭。四人先後跌落在相對平坦堅硬的地麵上,滾作一團。
“哎喲我操……這魯殤王老兒是不是還兼職搞遊樂場啊?這滑梯也太刺激了!”王胖子齜牙咧嘴地爬起來,第一時間就去扶胡八一。
“老胡,你怎麼樣?”sey楊也關切地湊過來,迅速檢查他的傷口。子彈貫穿了肌肉,幸運的是沒傷到骨頭,但流血不少。
“沒事,死不了。”胡八一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銳利,他借著sey楊手電的光環顧四周,“這裡是……主墓室的前殿?”
他們身處一個比七星疑棺墓室稍小一些的石室,四周牆壁刻滿了更加精美也更加詭異的浮雕,描繪著魯殤王接受祭祀、駕馭異獸的場景。石室中央有一個乾涸的水池,池底鋪著黑色的鵝卵石。而在石室的另一端,是一扇緊閉的、雕刻著繁複鳥獸紋路的巨大石門,那便是通往主墓室——安放魯殤王棺槨和青眼狐屍的地方。
然而,與幾年前不同的是,這間前殿彌漫著一股令人極度不安的氣息。空氣冰冷刺骨,帶著濃重的腥臭味,仿佛有什麼東西腐爛了很久。更讓人心悸的是,那扇巨大的石門,此刻竟然虛掩著,留下了一道一尺來寬的縫隙!陰冷的風正從門縫裡不斷吹出,帶著一種若有若無、如同無數細語呢喃的詭異聲響。
“門……怎麼開了?”王胖子聲音有些發乾,“上次來關得死死的啊!”
胡八一忍著痛,凝重地盯著那扇門:“看來裡麵的東西,真的‘醒’了,或者……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張九歌的“望氣”之術清晰地告訴他,那股暴戾、混亂、充滿了怨恨與不甘的源頭,就在那扇門後麵!而且,它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它知道我們來了。”張九歌低聲道,同時將體內之“炁”運轉到極致,古鏡也在懷中微微震動,散發出清涼的氣息護住他的心脈。“裡麵的東西,比上次強大了很多,而且充滿了攻擊性。”
就在這時,上方滑道出口處傳來了動靜和叫罵聲!刀疤臉和他的手下也追上來了!
“他娘的,陰魂不散!”王胖子罵道,舉起工兵鏟對準滑道出口。
“不能在這裡和他們糾纏!”胡八一當機立斷,“進主墓室!利用裡麵的環境周旋!”雖然主墓室更加危險,但留在這裡隻會被前後夾擊。
sey楊立刻攙扶起胡八一,張九歌和王胖子斷後,四人迅速衝向那扇虛掩的巨門。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門口的瞬間,異變陡生!
“吱嘎——”
那扇巨大的石門,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推開,徹底洞開!門內景象映入眼簾——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穹頂高聳的主墓室。正中央的高台上,擺放著巨大的魯殤王棺槨。而在棺槨前方,那具身披華麗絲帛、頭戴玉冠、麵部乾癟如同狐猴的青眼狐屍,赫然站立在那裡!
與幾年前所見不同,它不再是安靜地坐在棺槨旁,而是直挺挺地站立著!它身上的絲帛依舊鮮豔,卻無風自動,微微飄蕩。它那雙標誌性的、如同青色琉璃般的眼珠,此刻不再是空洞無神,而是燃燒著兩團幽綠色的、充滿了惡毒與瘋狂的光焰!
它張開嘴,露出漆黑的、尖利的牙齒,發出一聲不再是低沉嘶吼,而是如同金鐵摩擦般刺耳的尖嘯!
“桀——!!”
這聲尖嘯仿佛帶有實質性的衝擊力,震得整個墓室嗡嗡作響,灰塵簌簌落下。張九歌四人隻覺得頭腦一陣刺痛,仿佛有無數根針紮進了太陽穴!
“小心!它的幻術更強了!”張九歌強忍不適,大聲提醒,同時將準備好的凝神藥草塞進胡八一和自己嘴裡。
然而,這次的攻擊似乎並不僅僅是幻術。隨著青眼狐屍的尖嘯,墓室四周牆壁上的浮雕仿佛活了過來!那些鳥獸的眼睛紛紛亮起幽光,一道道扭曲、模糊、散發著負麵情緒的黑影從浮雕中掙紮著鑽出,如同潮水般向門口的四人湧來!這些黑影發出無聲的嚎叫,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冰冷!
“我操!這是什麼鬼東西?!”王胖子嚇得一哆嗦,揮舞工兵鏟向前劈砍,工兵鏟卻如同砍在煙霧上,直接穿透了過去,但那黑影帶來的陰冷感卻讓他手臂發麻。
“是墓中積鬱的怨氣和煞氣,被它具現化了!”張九歌解釋道,這種手段已經超出了普通屍變的範疇,更接近某種邪門的法術!他催動古鏡,一縷清光自周身散發,將靠近的黑影稍稍逼退,但黑影數量太多,清光也隻能護住身邊一小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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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刀疤臉等人也從滑道跳了下來,看到主墓室洞開和裡麵這如同地獄般的景象,也是駭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