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風裹挾著雪沫,抽打在四人臉上,卻無法冷卻他們死裡逃生後的心悸與身體的灼痛。他們互相攙扶,踉蹌著奔逃在臥牛嶺後山崎嶇的雪地上,身後那處隱蔽的出口如同惡魔的巨口,仿佛隨時會再次吐出致命的威脅。
“不行了……跑……跑不動了……”王胖子第一個撐不住,一屁股癱坐在雪地裡,捂著胸口劇烈咳嗽,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血屍那一爪的力道透過工兵鏟震傷了他的內腑。
胡八一情況更糟,失血和劇痛讓他臉色灰敗,幾乎完全倚靠在sey楊身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肩部的傷口,帶來鑽心的疼痛。
張九歌雖然還能站立,但也是強弩之末,頭腦昏沉,四肢百骸無處不痛,體內那點“炁”早已消耗殆儘,古鏡也重新變得沉寂古樸,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一指隻是幻覺。
sey楊是四人中狀態最好的,但也香汗淋漓,秀發淩亂,持槍的手微微顫抖。她警惕地回望來路,確認暫時沒有追兵,才稍微鬆了口氣。
“必須儘快處理傷口,找個地方躲起來。”sey楊看著胡八一不斷滲血的肩膀和王胖子痛苦的表情,語氣焦急。
張九歌強打精神,運用殘存的“望氣”能力觀察四周。他們此刻位於一片背風的鬆林邊緣,遠處山坳裡似乎有廢棄的窩棚或獵戶小屋的輪廓。
“去那邊!”張九歌指向那個方向,“那裡氣息相對平和,應該暫時安全。”
四人互相支撐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山坳挪去。果然,那裡有一個半塌的土坯窩棚,應該是以前獵人進山臨時歇腳的地方,雖然破敗,但至少能擋風遮雪。
鑽進窩棚,裡麵空間狹小,布滿灰塵和蛛網,但總算有了個暫時的容身之所。sey楊立刻忙碌起來,她先讓胡八一和王胖子靠牆坐下,然後從隨身攜帶的簡易急救包裡拿出紗布、消毒藥水在沅陵補充的)和之前張九歌準備的、僅剩的一點止血草藥。
“老胡,忍著點。”sey楊小心翼翼地剪開胡八一肩頭被血浸透的衣物,露出猙獰的貫穿傷。傷口周圍的皮肉已經有些發黑,子彈帶來的灼傷和屍洞環境的汙染讓情況更加複雜。
清洗、消毒、敷上搗碎的草藥,再用相對乾淨的紗布包紮。整個過程胡八一咬緊牙關,冷汗直流,愣是沒哼一聲。王胖子在一旁看得齜牙咧嘴,仿佛傷在自己身上。
處理完胡八一,sey楊又檢查王胖子的傷勢。主要是內腑震蕩,需要靜養,外部倒是沒什麼大礙。
張九歌則盤膝坐在角落,嘗試運轉體內那絲微弱的“炁”,希望能儘快恢複一點力量,同時也在腦海中反複回憶、勾勒那棺槨底部的複雜地圖。那地圖紋路玄奧,符號古老,很多地方他隻能記個大概,細節缺失嚴重,這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焦慮。
“他娘的……那紅皮怪物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力氣也太大了!”王胖子緩過一口氣,開始後怕地念叨,“胖爺我這身板,挨過槍子兒,挨過刀子,還沒被一巴掌拍飛過!”
胡八一虛弱地靠在牆上,沉聲道:“那血屍……非同一般。普通的血屍是因怨氣和特殊環境形成,最多力大無窮,屍毒猛烈。但這具……它似乎被某種力量強化過,或者……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異變。它的防禦,還有那腐蝕性的血霧,都遠超尋常。”
sey楊一邊整理著所剩無幾的物資,一邊補充道:“而且它出現的位置也很奇怪。殉葬坑雖然是積怨之地,但通常不會自然產生如此強大的血屍。我懷疑,可能和主墓室那青眼狐屍的異變,或者……和九歌提到的地氣紊亂有關。”
張九歌睜開眼睛,點了點頭:“楊參謀說得有道理。魯王宮整體的‘氣’都變得渾濁暴戾,這很可能催化了裡麵某些東西的異變。那血屍,或許就是其中之一。我們這次能逃出來,實屬僥幸。”他回想起自己那傾儘全力的一指,若非點中了其邪氣核心,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惜了……”王胖子忽然歎了口氣,“那主墓室裡那麼多明器……還有那七星疑棺,咱們上次都沒來得及細看……”
“胖子!”胡八一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明器!能撿回條命就不錯了!地圖呢?九歌,地圖記住了多少?”
張九歌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苦笑道:“記住了一個大概的框架和核心的鼎形符號,但很多細節和周邊的標注非常模糊,尤其是關於具體方位的指向,缺失了很多關鍵信息。這地圖……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單憑記憶,很難完全複原。”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他們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胡八一重傷,王胖子和張九歌也幾乎失去戰鬥力,卻隻得到了一個殘缺的線索。
“有總比沒有強。”sey楊打破沉默,她總是最冷靜的一個,“至少我們確認了地圖的存在和大致內容,知道了下一步的方向是尋找龍脈總樞紐。等我們傷好了,可以結合已有的其他線索,慢慢嘗試解讀和補充。”
胡八一也振作精神:“沒錯。當務之急是養好傷,然後安全離開這裡。我擔心那幫家夥不會善罷甘休。”他指的是刀疤臉那夥人。
窩棚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風雪似乎更大了。窩棚內氣溫驟降,四人擠在一起,靠著彼此的體溫和一件從沅陵買的舊棉大衣禦寒。
深夜,負責守夜的sey楊忽然警覺地抬起頭,她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了隱約的狼嚎,以及……某種沉重拖遝的腳步聲?
她輕輕推醒剛剛睡著的張九歌和淺眠的胡八一。
“有動靜。”她壓低聲音,將手槍握在手中。
張九歌凝神傾聽,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他的“望氣”能力雖然微弱,但依舊能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充滿了暴戾和血腥的怨氣,正在風雪中,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緩慢而堅定地移動!
“是那具血屍……”張九歌的聲音乾澀,“它……追出來了!”
窩棚內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那具恐怖的怪物,竟然拖著受創之軀,循著他們的氣息,追蹤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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