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曆721年,靈都的雨連續下了三天。細密的雨絲如同靈紋文明的刻痕,在天樞局總部的防彈玻璃上織就一張透明的網。溫晚晴坐在負三層的分析室裡,指尖劃過全息投影中的靈紋圖案,那些從西郊遺跡帶回來的星圖數據正在她眼前重組——與山洞石碑上的靈紋完全同源。戰術手環顯示,這些刻痕的靈能波動頻率與她後頸的胎記完全同步,就像鑰匙與鎖芯的精密咬合,每一次共振都讓她想起石門開啟時那陣灼熱的能量湧流。
“第七組星紋的曲率有問題。”她調出三維建模,將其中一段螺旋紋放大三倍,“這裡的折線角度不符合第二紀元的星脈規律,更像是……人為修改過的。”這段異常紋路與石台上“九霄”裝置的核心圖案如出一轍,隻是波動頻率更為微弱。
老陳的機械義眼在數據屏上掃過,金屬眼瞼發出輕微的哢嗒聲:“九霄組織在古林遺跡使用的能量裝置,核心紋路也是這種折線。”他突然按住分析台,全息投影劇烈震顫,紅色警報燈在天花板上急促閃爍,“監測到強靈能反應,坐標在靈都大學曆史係陳列館——與你帶回的石碑靈紋頻率吻合。”
溫晚晴的心臟猛地一縮。那個陳列館裡還存放著上周出土的青銅爵,爵身內壁的刻痕與遺跡靈紋同源——正是她從山洞石碑上拓印下來的變體紋路。她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戰衣,戰術靴在金屬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我去處理。”
“等等。”老陳遞來一支改裝過的鋼筆,筆帽裡藏著微型注射器,“裡麵是靈能追蹤劑,一旦接觸九霄成員的皮膚,三天內都能通過衛星定位。”他的機械手指指向鋼筆末端的星紋雕刻,“這是守玉人特製的‘玉衡’標記,能屏蔽對方的靈能探測——就像你在山洞裡觸發石門的那種能量波動。”
雨幕中的靈都大學籠罩在一片潮濕的綠意裡。百年老榕樹的氣根垂在積水中,倒映出扭曲的影子,如同古林的縮影。溫晚晴推開陳列館的玻璃門時,迎客鈴發出一串沉悶的響聲。館內空無一人,隻有中央空調的嗡鳴在穹頂回蕩。她的目光立刻鎖定在青銅爵的展櫃前——那裡的地板上有串新鮮的水痕,一直延伸到儲藏室方向,水漬邊緣殘留的靈能反應,與“九霄”成員袖口的雲紋標誌能量特征完全一致。
“看來來得不算晚。”她摸出鋼筆狀注射器,作戰靴踩過水痕時,鞋底的靈紋突然發燙。這是危險預警,與接近“九霄”巡邏隊時的感應完全相同,說明周圍十步內存在強靈能攜帶者。
儲藏室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金屬摩擦的輕響。溫晚晴貼在門框上,透過縫隙看到三個黑衣人正用特製工具撬開青銅爵展櫃。為首者戴著銀色麵具,正是與她在山穀交手的那個男人,他手中的短刃正貼著爵身內壁滑動,收集著靈紋刻痕的樣本,刃身流轉的靈紋與石台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首領,這爵上的靈紋確實與星脈樞紐匹配。”一個瘦高個黑衣人遞來檢測儀器,屏幕上跳動的綠色波形與溫晚晴手環裡的遺跡數據完全吻合,“隻要破解最後一段,就能定位其他六處節點——就像我們在古林遺跡發現的線索那樣。”
銀色麵具男冷笑一聲,短刃在燈光下泛著寒光:“等集齊七星玉碎片,整個靈都的星脈都將為九霄服務。到時候,守玉人的後裔不過是待宰的羔羊——包括那個在古林壞我們好事的丫頭。”
溫晚晴的後頸胎記突然刺痛,與聽到“七星玉”時的反應如出一轍。她悄悄按下鋼筆末端的按鈕,注射器的針頭彈出,泛著淡藍色的追蹤劑在針尖凝結。就在她準備繞後突襲時,儲藏室的應急燈突然亮起,刺眼的紅光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這是靈能乾擾裝置觸發的警報,與遺跡陷阱的觸發機製相同。
“早就知道你會來。”銀色麵具男猛地轉身,短刃直指溫晚晴藏身的門框,“天樞局的小耗子,以為換件衣服就能瞞天過海?你的靈能波動在古林就暴露了。”
三個黑衣人同時轉身,能量槍的槍口在紅光中閃爍著冷光。溫晚晴暗罵一聲中計,身體已經如獵豹般竄出,筆式注射器精準地紮向最近那個黑衣人的手腕。
“嗤——”追蹤劑注入的瞬間,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皮膚接觸到藥劑的地方冒出白煙,靈能波動像被戳破的氣球般急劇衰減。但另外兩人的能量光束已經襲來,溫晚晴隻能翻滾躲避,展櫃玻璃在光束中應聲碎裂,古董碎片濺起一地,其中一塊青銅殘片上的紋路,與她後頸的胎記隱隱呼應,如同石碑靈紋的微縮版。
“抓住她!活的!”銀色麵具男的短刃帶著破空聲襲來,刃身的靈紋在紅光中流轉,與溫晚晴後頸的胎記產生強烈共鳴。這種共鳴讓她動作遲滯了半秒,肩膀被刀刃劃開一道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戰衣,痛感與被蜘蛛網線勒緊時的焦灼感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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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守玉人的血脈也不過如此。”麵具男的聲音帶著嘲諷,他突然打了個響指,儲藏室的牆壁突然彈出金屬網,將溫晚晴困在中央,“這網可是用星紋合金特製的,越掙紮收得越緊——就像你在山洞裡遇到的那張蜘蛛網。”
溫晚晴的戰術靴在金屬網上蹬踏,卻隻換來更劇烈的收縮。網眼勒進皮肉的疼痛中,她突然注意到網麵的編織紋路——這是模仿第二紀元靈紋囚籠設計的,每個節點都刻著抑製靈能的符文,但符文與符文之間存在微小的間隙,與她在遺跡中破解機關的原理完全相同。
“是嗎?”她突然勾起嘴角,右手看似徒勞地抓向網眼,實則用藏在指尖的合金絲穿過間隙,精準地纏住了最近的一個節點。這是天樞局特工的必修課,用最原始的機械手段破解靈能陷阱,就像她在古林中躲避巡邏路線時的技巧。
銀色麵具男的瞳孔驟縮:“不好!”
他的警告還沒說完,溫晚晴已經猛地拽動合金絲。金屬網的節點瞬間錯位,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她順勢翻滾而出,鋼筆注射器再次彈出,這次的目標是銀色麵具男的咽喉。
“找死!”麵具男的短刃橫揮,精準地磕飛注射器。鋼筆撞在牆壁上炸開,追蹤劑濺在他的麵具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露出下麵隱約的皮膚,與山洞石室裡被能量衝擊掀開的麵具角落輪廓重合。
儲藏室的玻璃幕牆突然傳來巨響。溫晚晴透過雨幕看到天樞局的懸浮車正在降落,老陳帶著支援小隊正衝破陳列館的大門,與約定的支援計劃完美銜接。三個黑衣人立刻向儲藏室後方的通風管道撤退,銀色麵具男臨走前突然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與溫晚晴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他的左眉骨上有道月牙形的疤痕——與在山穀瞥見的疤痕完全一致。
“記住這張臉,小侄女。”男人的笑容在追蹤劑的腐蝕中扭曲,“我們很快會再見麵的——在守玉人最後的墓地。”
通風管道的柵欄被短刃劈碎,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的靈能波動與古林遺跡殘留的氣息完全一致。溫晚晴捂著流血的肩膀,看著男人消失的方向,後頸的胎記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那個疤痕,那個眼神,還有那句“小侄女”,都像冰錐般刺進她的記憶深處——十年前父母遇難的現場,監控畫麵裡那個模糊的凶手,左眉骨上就有這樣一道疤痕,而現場殘留的靈能波動,與眼前的銀色麵具男如出一轍。
“你沒事吧?”老陳的機械義眼掃描著她的傷口,紅光在血漬上停留片刻,“靈能追蹤顯示他們逃向了東郊的廢棄工廠,那裡是九霄的中轉站之一——與古林遺跡的能量網絡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