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布,將山路裹得嚴嚴實實,隻有禁軍手裡的火把燃著橙紅的光,在林間投下晃動的影子。許言年握著顧子月的手,掌心還殘留著龍靈脈的餘溫,人皇劍懸在顧子月腰間,劍穗的紅流蘇隨著腳步輕輕晃,偶爾蹭到她的衣擺,發出細碎的聲響。
“還有多久到皇宮?”顧子月湊近許言年耳邊,聲音壓得低,怕驚擾到身後跟著的禁地修士——他們大多是第一次走夜路,握著劍的手都在微微發緊。
【主人!我聞到皇宮的方向有靈果的香味了!肯定是甜滋滋的那種!】清鳶的聲音在顧子月腦海裡蹦跳,帶著點雀躍,【等咱們到了,一定要找個最大的靈果嘗嘗!對了主人,許先生會不會累啊?他剛才收了龍靈脈,要不要讓他靠在您肩上歇會兒?】
顧子月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悄悄捏了捏許言年的手:“累不累?要不我們讓隊伍歇會兒?”
許言年搖搖頭,目光掃過前方的山路——趙珩走在最前麵,龍袍的明黃色在夜色裡格外顯眼,他手裡握著柄鑲嵌寶石的短劍,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眼神裡滿是急切。【主人,彆歇!這山路兩邊的樹林太密,容易藏人,還是早點到皇宮安全。】守序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帶著點警惕,【我剛才感應到東邊的樹林裡有微弱的煞氣,像是邪修的氣息,但很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錯覺個屁!肯定是青山派派來的奸細!】破界的聲音立刻炸響,【早知道剛才就該用赤帝火燒了那片樹林,省得現在提心吊膽!】
“快了,過了前麵那道山坳,就能看到皇宮的燈了。”趙珩回頭喊道,聲音裡帶著點鬆快,可話音剛落,東邊的樹林裡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緊接著,一股濃鬱的黑氣順著風飄了過來,帶著腐臭的味道,像爛掉的屍體在發酵。
“什麼人?”禁軍小隊長立刻舉劍,火把的光晃向樹林,隻見密密麻麻的黑影從樹後鑽出來,都是穿著黑袍的修士,黑袍上繡著黑色的骷髏頭,正是邪仙修——他們手裡握著帶血的彎刀,周身縈繞著黑色的煞氣,眼睛裡泛著猩紅的光,一看就來者不善。
“哈哈哈!沒想到吧?女帝和父神轉世,竟然這麼容易就被我們堵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邪仙修走出來,他的黑袍破了個洞,露出胳膊上猙獰的傷疤,手裡的彎刀指著顧子月,“邪仙皇有令,抓活的!尤其是女帝,她的天道根基可是最好的祭品!”
“保護言王陛下和女帝陛下!”趙珩立刻拔劍,銀色的劍光在夜色裡閃了一下,禁軍們迅速圍成一個圈,將許言年、顧子月和禁地修士護在中間,暗衛則悄然後退,隱入陰影裡,準備偷襲。
顧子月握緊了許言年的手,另一隻手按住了腰間的人皇劍——劍身在鞘裡輕輕震顫,像是在呼應她的情緒。【主人!他們好凶!快拔出人皇劍!用劍上的銀光晃瞎他們的眼!】清鳶的聲音瞬間緊張起來,帶著點急促,【許先生肯定會保護我們的,但咱們也不能示弱!女帝的威嚴不能丟!】
顧子月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出人皇劍——銀色的劍光驟然亮起,像道小太陽,將周圍的黑氣都驅散了幾分,帝威順著劍光散開來,連禁軍們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她抬手將劍指向那個高大的邪仙修,聲音冷得像寒潭水:“此時退出,朕饒你不死。若再糾纏,休怪朕的人皇劍不認人!”
“哈哈哈!饒我們不死?”那邪仙修笑得前仰後合,黑袍都在抖,“一個隻會裝模作樣的女帝,還有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父神轉世,也敢說這種大話?兄弟們,上!抓了他們,邪仙皇陛下有重賞!”
邪仙修們立刻嘶吼著衝上來,手裡的彎刀揮得呼呼作響,黑色的煞氣像毒蛇一樣纏向禁軍——他們人太多了,至少有兩百個,而禁軍隻有五十人,很快就有禁軍被煞氣纏上,胳膊上冒出黑煙,疼得悶哼一聲。
“他們人多,硬拚吃虧。”許言年往前一步,將顧子月護在身後,左手的赤帝之火悄然燃起,卻沒立刻攻擊,反而緩緩抬起右手,掌心泛起淡淡的星光,“看我的。”
【主人!你要開大招?】破界的聲音瞬間變了調,沒了往日的急躁,反而帶著點緊張,【這可是終焉星河!靈脈消耗很大的!】
許言年沒回話,隻是凝神聚力——掌心的星光越來越亮,漸漸凝成一小片星河的縮影,裡麵有細碎的星辰在旋轉,還有淡藍色的銀河紋路在流動,像把夜空揉進了掌心裡。顧子月看著那片星河,眼睛微微睜大——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力量,比赤帝之火更璀璨,比寒帝之冰更浩瀚。
【主人,靈脈已經消耗三成了!】守序的聲音帶著點凝重,【現在靈脈隻剩兩成了,要是後續再遇到敵人,會很被動!】
【我知道。】許言年在腦海裡回應,目光掃過身後的禁地修士——他們正縮在禁軍後麵,臉色發白,手裡的劍都握不穩,【他們人多,打起來我怕照顧不到這些普通修士,與其拖到最後有人受傷,不如直接用大招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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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許言年掌心的星河縮影突然暴漲,瞬間漲到十幾米寬,像一塊巨大的星空幕布懸在半空中,裡麵的星辰變得清晰可見,有的像拳頭那麼大,有的像磨盤,淡藍色的銀河像絲帶一樣纏繞著星辰,散發出柔和卻極具壓迫感的光芒。
“終焉星河——現!”許言年的聲音在夜色裡回蕩,帶著終焉之力的威嚴,他抬手一揮,半空中的星河突然動了——淡藍色的銀河像水流一樣傾瀉下來,落在禁軍和禁地修士周圍,形成一道透明的光罩,邪仙修的彎刀砍在光罩上,瞬間被彈飛,煞氣碰到光罩,立刻化作黑煙消散。
“這是什麼鬼東西!”高大的邪仙修驚呼,還沒反應過來,星河中的星辰突然脫離銀河,像隕石一樣朝著邪仙修砸過去——第一顆星辰砸在最前麵的邪仙修身上,“砰”的一聲巨響,那邪仙修直接被砸得粉碎,黑袍和骨頭渣濺了一地。
邪仙修們瞬間慌了,轉身就想跑,可那些星辰像是長了眼睛,緊緊鎖定他們——跑在最前麵的邪仙修剛跑出兩步,一顆星辰就砸在他腳邊,地麵陷下去一個大坑,他被震得飛起來,又被另一顆星辰砸中,瞬間沒了氣息。還有的邪仙修想鑽進樹林躲起來,可星辰直接撞斷樹乾,依舊精準地砸在他們身上,樹林裡滿是邪仙修的慘叫和樹木斷裂的聲音。
顧子月站在光罩裡,看著半空中的星河,心臟輕輕跳——她能感覺到許言年的氣息在微微減弱,知道他的靈脈消耗很大,便悄悄握住他的另一隻手,將自己的天道靈氣順著掌心傳過去一點。【主人,許先生好厲害啊!這就是終焉星河嗎?比赤帝之火還酷!】清鳶的聲音滿是崇拜,【以後誰再敢欺負咱們,就讓許先生用星河砸他們!】
許言年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暖,側頭對顧子月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擔心。他抬手再揮,最後幾顆星辰砸向那個高大的邪仙修——對方想用水遁逃跑,可銀河的光罩瞬間籠罩住他,星辰直接砸在他胸口,他噴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身體很快就被星辰的力量燒成了灰燼。
幾分鐘後,半空中的星河漸漸淡去,最後化作細碎的星光消散在夜色裡。地麵上滿是邪仙修的屍體和血跡,黑袍散落得到處都是,黑氣也被星河的力量驅散得乾乾淨淨,隻剩下火把的光在晃動。
禁軍們愣在原地,手裡的劍還舉著,眼神裡滿是震驚——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戰鬥方式,不用近身廝殺,隻用天象就能滅了這麼多邪仙修,這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趙珩更是張大了嘴巴,手裡的短劍差點掉在地上,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臥槽,這麼牛逼?放眼整個大陸,能把天象當武器用的,恐怕也就言王陛下一個人了!之前還擔心邪仙皇和青山派聯手,現在看來,就算他們來再多的人,也不夠言王陛下的星河砸的!”
【哈哈哈!爽!主人你太牛逼了!那些邪修跑得比兔子還快,還不是被咱們的星辰砸成渣!】破界的聲音在腦海裡歡呼,【早知道大招這麼好用,之前打饕餮的時候就該用了!】
【彆得意,靈脈隻剩兩成了,接下來到皇宮的這段路,必須更加警惕。】守序的聲音立刻降溫,【剛才的星河動靜太大,可能會吸引更多的邪修或者青山派的人,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許言年點點頭,收回手,指尖的星光徹底消散。他看向趙珩,聲音帶著點疲憊:“彆愣著了,儘快趕路,這裡的動靜太大,怕還有敵人過來。”
趙珩這才回過神,連忙點頭:“對對對!快趕路!禁軍,清理一下路麵,彆讓屍體擋路!”禁軍們立刻行動起來,用劍挑開屍體,給隊伍讓出一條路。
顧子月扶著許言年的胳膊,輕聲問:“靈脈還剩多少?要不要歇會兒?”
“沒事,還剩兩成,撐到皇宮沒問題。”許言年握住她的手,語氣輕鬆,“而且剛才你傳了點天道靈氣給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主人,你看主母多心疼你!剛才我都看到主母悄悄傳靈氣了!】破界的聲音帶著點調侃,【以後要是靈脈不夠,就讓主母多傳點,主母的天道靈氣可是很精純的!】
【彆亂說,主母的天道根基也很重要,不能隨便消耗。】守序的聲音立刻糾正,【到了皇宮,找些靈草給主人熬湯,靈脈恢複得能快些。】
顧子月聽到許言年的話,心裡鬆了口氣,又忍不住叮囑:“到了皇宮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許再隨便用大招了。”
“好,聽你的。”許言年笑著點頭,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隊伍重新出發,這次沒人再說話,氣氛卻比之前輕鬆了些——有許言年的終焉星河在,他們心裡多了層底氣。火把的光映著眾人的臉,顧子月握著許言年的手,人皇劍在她腰間輕輕震顫,像是在為剛才的勝利歡呼。趙珩走在最前麵,腳步比之前快了不少,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到了皇宮該怎麼跟老皇帝彙報言王陛下的實力,好讓皇室更安心。
夜色依舊濃,但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一點微光——那是皇宮方向的燈火,也是他們接下來的落腳點。許言年看著那點微光,知道這隻是對抗邪仙皇和青山派的開始,但隻要有顧子月在身邊,有終焉之力在,就算前路再難,他也有信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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