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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的汽車行駛在回城的土路上,車廂內氣氛凝重,許樂怡默然坐在後座,妹妹許心怡仍緊緊偎在她身側。
“說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許世榮的聲音從前排傳來,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的意味。
一直呆坐的許樂怡身子動了動,緩緩開口:“我在生昌香舍跟勞倫斯爵士談完事情..”
“我說了多少次不要跟那個洋人接觸!”
許樂怡剛開口,便被許世榮狠狠打斷,“傅家不願做的生意,我許家絕對不能碰!這是規矩你懂不懂?!
我讓你接手家裡的生意,是想讓你幫我的忙,而不是給我添亂!”
“為什麼不能碰!”
許樂怡忽然激動起來,“爹,我托人在盛海打聽過勞倫斯的底細,他是維利多的皇家爵士,名下有著好幾家的工廠、上千畝的棉田。
如果能搭上這條線,我們以後做生意不用再看傅家的臉色...”
“閉嘴!”
許世榮冷聲截斷她的話,“你的那點人脈也叫人脈?你以為你打聽到的就是真的?
算了。”
許世榮煩躁地一擺手,“先不說這個,繼續說綁票的經過。”
許樂怡咬了咬唇,麵無表情地將遭遇簡述了一遍。
她話音剛落,許心怡便驚呼起來:“姐,你是說....靈均哥一個人打死了所有山匪?什麼保鏢都是假的?”
“我隻是猜測。”
許樂怡猶豫道:“當時我被蒙在袋子裡,但確實隻聽到傅靈均一個人的聲音。”
“天啊...”
許心怡一隻手輕捂著自己的嘴巴,俏臉上滿滿都是不可思議,然後這些表情迅速化作毫不掩飾的仰慕和崇拜。
“沒想到靈均哥這麼厲害....”
她望向許樂怡,眼睛裡漾著濃濃的羨慕,“姐姐,你們簡直就跟拍電影一樣。”
麵對妹妹的憧憬,許樂怡卻神情木然。
她感受不到絲毫浪漫,心底反湧起一陣強烈而莫名的屈辱。
她直到現在腦海裡還揮之不去傅覺民撕開麻袋看到自己時的眼神。
錯愕,驚訝...偏偏就是沒有半點她想要看到的欣喜。
就好像....他救下的,隻是一個跟他毫不相乾的人。
許樂怡不自覺地攥緊了身下的皮質座椅。
“照此看來,本還是件好事...”
許世榮忽然冷哼,麵色鐵青地斥責道:“可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
身為許家大小姐,既有婚約在身,還和旁的男人牽扯不清,更被夫家撞見、被滿場眾人看了笑話...你叫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明天,我親自帶你上傅家將這件事解釋清楚。”
“你最好盼著傅家對這件事沒有介懷。否則...”
許世榮語聲冰冷,不留半分餘地,“從今往後,家中生意再與你無關。你隻管安分做你的大小姐。
至於傅家那邊...”
他目光向後一瞥,落在小女兒身上,“若有必要,便讓心怡代你嫁過去。”
“啊?!”
許心怡猝不及防,輕呼出聲。
她怔了怔,然後下意識地、慢慢地,一點一點鬆開了始終挽著姐姐的手臂。
許樂怡注視著驟然與自己生出隔閡的妹妹,又望向前排那道寫滿冷漠的背影,一時之間,忽然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