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闊的練功房內,十數個西瓜大小的鐵砂袋自天花板垂落,五六名精壯漢子同時發力,將砂袋狠狠推著砸向場中唯一的一道身影。
“嗖——”
“嗖——”
一個個灌滿鐵砂的袋子晃動似擺錘,轉眼間整個房間便滿是呼嘯之聲。
密集的砂袋在房中織成一張危險的網,立於網心的人影卻始終穩立原地,僅憑小幅度的騰挪閃轉,將一次次的撞擊從容避開。
這奇特的躲避訓練持續了約一炷香的工夫,負責推砂袋的漢子們額角隱見汗珠,忽聽一聲輕喝——“行了”,漢子們趕忙將晃蕩的沙袋抓住,站定不動。
緊跟著,又聽中心的人影說話。
“上來兩個拿刀的。”
話音落下,屋角立刻走出兩名身穿勁裝的精悍男子,眼神銳利,二話不說從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各自提起一柄長刀便躍入場中。
房間內頓時展開一場三人間的混戰,兩名手持長刀者,合力圍攻另外一人赤手空拳。
兵刃破空聲與拳腳碰撞聲交織響起,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一聲悶哼,有持刀人影捂著胸口從戰團摔出,伴隨又一聲清喝。
“再上來兩個。”
即刻又有兩人持刀衝上,這次卻支撐的時間卻反而更短了,沒過一會兒,刀光滾動的戰團便猛地被人從中撕開。
“曹天!”
位於房間中心,一瞬迫退數人的身影抬起一隻手臂,指著場下一名沉默的瘦削青年。
“你上來。”
被點到名字的瘦削青年也不說話,麵無表情地走上去。
他也未曾拿刀,直接與場上連戰數人的身影打在一起。
兩人雖都是空手,攪起的動靜卻比方才數人混戰時還要大,拳腳四溢的勁風刮在旁人臉上,逼得一個個持刀的漢子全都慢慢向後退去,讓出更大的空間。
兩人你來我往地打了一陣,後入場的瘦削青年突然一記重拳,又快又狠,猛地打在對麵人影的胸口上。
人影猝不及防,踉蹌後退,周圍觀戰的漢子們眼神也都跟著緊了一下,身子下意識做出向前的動作。
“入了練血境,是不一樣了哈...”
挨了一拳的人影一直往後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卻不曾動怒,隻是輕笑著抬起一隻手,示意一切已結束。
贏了這一架的瘦削青年還不曾開口,旁邊有個臉色微黃的精瘦漢子倒是先一步說話,他也是方才持刀進場的其中之一。
“傅少爺您練了半天,又把我們挨個教訓了一遍,氣力不濟他曹天才有機會占您這一拳的便宜。
您要是不讓著他,他就算練血了又怎麼能是您的對手...”
說著,黃臉漢子頗為不屑向曹天瞥去一眼。
曹天也不看他,隻是主動迎上麵前走來之人,低聲說道:“少爺,您沒事吧?”
來人擺擺手,一臉不以為意的表情。
這是個身姿英挺的年輕男子,長相俊美,赤著上身。
他的頭發被汗水打得儘濕,連番的戰鬥使得肌肉有些賁張隆起,卻半點不顯誇張,反而有種內斂而精準的雕琢感。
正是出口叫停的傅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