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沉舟去了另一側上車。
徐大恭敬地站在車門邊,臉繃的跟他老板一樣。
“請上車。”他拉開車門。
周青素搶先一步,微笑著釋放自己的善意:“多謝……啊……”
一聲尖叫。
她後退兩步,臉色發白,眼裡飛快劃過一抹嫌棄。
“這是……”
萬君宜好奇看了眼,樂了。
車門的這一側,堆滿了祭奠用的白菊,白菊中間還寫著一行祭奠用的悼詞。
徐大抬手,平平整整地道:“這些白菊是三爺給夫人準備的。”
他將那一大捧白菊抱起來,“還請三小姐仔細抱著。”
“我……”周青素覺得晦氣。
萬君宜沒錯過周青素眼裡的那抹陰影。
她故意用手肘撞了下周青素,“姑姑不會是覺得晦氣吧?”
周青素狠狠瞪了眼萬君宜。
她是看出來了,萬珍珠是故意和她作對。
可她知道,自己要是讓了,那坐在徐沉舟身邊的就是萬珍珠了。
她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伸手去接,臉上重新浮現出婉轉的笑意,“怎麼會,大嫂為周家付出良多,這是我應該做的。”
徐沉舟不冷不熱的看了眼徐大,淡聲道:“珍珠。”
周青素剛挨著白菊的手僵住。
萬君宜不玩了,收了笑意,接過徐大手裡的白菊,坐進車裡。
周青素尷尬地收回手,很難堪。
不僅是因為徐沉舟讓萬君宜抱那束白菊,更因為她沒有位置了,隻能坐副駕駛。
周三小姐這輩子在司機開車的情況下,還沒坐過副駕駛。
不遠處傳來男孩哭鬨的聲音,撕心裂肺,不過很快又安靜下來。
萬君宜低頭看著懷裡的白菊,陷入沉思裡。
沒注意到身邊徐沉舟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從她落水醒來,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萬君宜去世以後,萬珍珠這個養女在周家的生活變得尷尬起來。
縱然周博對她不錯,周老夫人依舊待她親孫女,可旁人到底是比不上萬君宜那樣真心相待。
因此萬珍珠變得越來越沉默,和周家人也逐漸疏遠,神色永遠寡淡。
而今天的她,拂去身上那股子沉默的自卑,每一分氣息都格外的鮮活。
但想想,大約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吧。
畢竟今天萬君宜的祭奠被毀了。
徐沉舟沒有多想。
車子劃過夜幕,朝著墓園而去。
墓園在城郊,有專人負責打理。
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燈影幢幢,寒氣似乎都比彆處要重上幾分。
萬君宜將身上的男士外套扯了下,隨後抱著白菊,低著頭走在徐沉舟身邊。
周亦安下車的時候,還扁著嘴,眼裡裝著兩泡眼淚。
但卻沒再鬨脾氣。
步行了約十分鐘,一行人到了萬君宜墓前。
墓前,放著一大束白菊。
管事主動道:“大少爺來過了。”
周博緊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萬君宜放在白菊,看著墓碑上的自己。
從樓梯上摔下去的記憶還在腦海裡,如同昨日一般清晰,轉眼,她卻死了已有八年。